他们看不出来,穆朝阳却瞧的清楚。虽然角度的关系,他没看见陈曦的小动作,可他知道一定是陈曦刚刚侧身的时候做了什么,否则不远处那个头发略长的青人不会皱眉四顾,眼里全是厉色。
两人总算挤上了火车,巧合的是跟那几个大学生中的两人坐了对面。
穆朝阳把箱子举上行李架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个头发略长的青年扒手坐到了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见他看过去,那人立刻就移开了目光。
原本穆朝阳想买卧铺票,可惜这趟‘快车’偏偏没有卧铺车厢。再早三个小时和晚两个小时进京的火车都有卧铺票,无奈都是那种站站停的慢车,耗时长不说,车厢里也更闷热拥挤。
放好行李箱,穆朝阳坐到陈曦身边,低声对她道:“咱俩应该被当做肥羊盯上了。”
陈曦不甚在意,慵懒的靠在座椅上,手则在穆朝阳腿上轻拍了拍:“那小女子就靠穆大侠一路保护了。”
以她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来,除了那个头发略长的青年,这节车厢里至少还有四个人跟他是一伙的。
她和穆朝阳的那两个拉杆箱太扎眼了,也是因为太扎眼关注的人多,人前对方反而不好朝行李箱下手。
而穆朝阳背的是个新款‘胸包’,人多的时候一直挎在前面;她拿的虽然是个双肩包,也一直背在胸前。所以这些人就算觉得两人有钱,面对空空的口袋和背在前面的包,也没下手的机会。
陈曦长的本就漂亮,加上衣着时尚有品位,对面的两个青年学生的视线也忍不住往她这边瞟。
穆朝阳不会因为自己媳妇漂亮被看几眼就醋意大发,可也不介意当着他们的面宣誓下‘主权’。用他媳妇的话说,那叫‘撒狗粮’。
握住陈曦拍他腿的那只手,穆朝阳凑近低声道:“你这是让我晚上值夜班啊!”
两人都知道,十有八九盯着他们的贼会在晚上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动手。
陈曦微眯眼睛,懒懒的近乎呢喃着道:“我是看你‘精力’太旺盛了,帮你找点儿事情做。”
之前在宾馆的时候她可被折腾的够呛,这会儿还腰酸腿软。说着陈曦就闭上眼睛,不再搭理穆朝阳了。
对面的两个年轻人见穆朝阳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就忍不住搭话,不过因为陈曦闭眼睡着,两人的说话声都不大。
没到十分钟,穆朝阳就摸清了两人底细。
话多爱笑的叫刘健,长相壮实些的叫王大军。他们一行三十余人,都是京城一些大学里的高材生。原本因为与苏俄关系和缓,以民间沟通的方式被送过去做交流学习。
可惜切尔诺贝利事故之后,苏俄那边情况越发糟糕,出于对他们人身安全的考虑,所有外派交流学员又被陆续撤离。他们算是倒数第二批撤离的交流生。
送交流生的事穆朝阳有所耳闻,不过切尔诺贝利事故后,派遣人员就减少到了原定人数的三分之一,且这些人去的地区不止远离核污染区域,也尽量规避的苏俄境内设立核电站的区域。
后续交流生的事情穆朝阳了解不多,但苏俄的情况他和陈曦早有分析。
鉴于当时的天气因素,核爆炸后的辐射物质因为降雨影响,几乎都留在了苏俄本土。从苏俄国内局势和西方一些国家或明或暗的干预来看,苏俄的解体必定会更快。
穆朝阳随口打趣道:“你们从那边回来,一路都是坐火车吧,难得还这么有精神。”
刘健一口京腔乐呵呵回道:“哪儿能啊,我们这是借了陶教授的光,跟着他先在哈市那边的大学停留了一个星期,又在沈城这边的大学修整交流了一个星期……”
陈曦迷迷糊糊听着他们聊天,慢慢的睡了过去。
有穆朝阳在身边,她睡的毫无压力,等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之前那些学生还挺精神,这会儿也东倒西歪的睡着了,只有穆朝阳和个别几人还睁着眼睛。
穆朝阳见她醒了低声询问:“好些了吗?”
陈曦微微点头,事实上火车硬座怎么可能睡的舒服,好在她也不是那种娇气的人。扭了扭脖子,陈曦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穆朝阳也跟着起身:“我陪你。”
陈曦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示意穆朝阳看好东西。穆朝阳只好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因为是半夜的关系,车厢内的灯都是间隔着熄灭了一盏,光线比之前暗了不少。一个靠近过道的中年慢慢把手探向邻座人的口袋,就在他一点点把那个塞了钞票的烟盒拉出口袋时。一只还带着水珠的细白手指伸了过来,轻松一弹就让那烟盒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