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与拢山县和如今大多数民众做对比,放在后世依然有点儿土。
陈晓背上书包,对杨芳华道:“妈,你今天特别漂亮。”
陈晨立刻跟着点头:“妈妈漂亮,加油,别紧张。”
两兄弟快步出了家门,杨芳华也换好陈曦准备的衣裤,跟着陈曦一起出门。
其实服装厂离县医院挺近,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百米。陈曦按照昨天王队长说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服装厂的大院儿。
院墙到是红砖垒砌,不过除了个带锁的大铁栅栏门外,连个牌匾都没有,只用红漆在一侧的铁门柱上写了‘服装厂’三个字。
字迹不怎么工整,可能因为年头久了还有些褪色,稍远一点儿都看不清楚。如果不是陈曦知道这里真是服装厂,一准儿以为是哪个熊孩子乱涂的。
陈曦靠近铁门往里面看,里面是一溜儿的小平房,玻璃上灰蒙蒙的也看不清楚房子里的情况。不过陈曦光看外表,也能猜出里面好不了。
这会儿一般的政府、企业早晨上班的时间都是七点半。杨芳华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眼看着就到七点半了,还没看见有人过来。
陈曦回道:“妈,咱们等到七点四十,如果还没人过来就回家。”
杨芳华有点儿犹豫:“要不咱们等到八点吧。”
她话音未落,陈曦就看见两个人正快步往这边走。为首的人个子不高,看年纪应该不超过五十岁,后面还跟着个三十左右的瘦高个。
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为首那人就大声笑道:“是杨芳华同志和陈曦同志吧,对不住对不住,刚刚开了个早会,我们到的有些晚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曦缓声回道:“是我们来的早了,这会儿还没到上班时间。”
对面两人快步到了铁门前,年长的人伸手和陈曦、杨芳华握了握,自我介绍:“我姓李,是县办公室的副主任,之前代管着这边的服装厂。”
李副主任又指了指跟着他的瘦高个:“这是大杨,是县里派给服装厂的业务员,以前负责服装厂和县里企业之间的沟通。”
大杨对陈曦两人笑笑,掏出钥匙开了锁,用力推开铁栅栏门。
李副主任边示意陈曦他们进来,边道:“咱们县里几个企业如今的效益都不好,服装厂也停了有一段时间了。要是双职工有一方正常开支的还好,两方面都压支的日子就困难了。”
杨芳华看向陈曦,出门前闺女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对方怎么哭穷卖惨,闺女不点头就什么事情都别答应。
李副主任见两人都没说话,轻叹口气:“上个月还有几个服装厂的女工来我们家哭诉,可我也没那能力给服装厂拉订单啊。还好你们过来了,以后服装厂的订单就都靠……”
陈曦笑着打断李副主任的话:“李主任,我们今天过来只是看看服装厂的具体情况,至于拉订单的事儿,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大杨一听就有些急了,插话道:“不是说你们能给厂里拉来大订单,先把前面欠的工资给发了?”
闻言陈曦的笑浅了两分:“‘拉大订单,先把工资给发了’?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还不小呢?”
李副主任瞪了大杨一眼,跟陈曦两人解释:“大杨他也是心急了,出发点是好的,毕竟服装厂都压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了。你们要是接手了,那些女工也有盼头了。”
他说的可怜,陈曦却不为所动,淡淡回道:“服装厂赚钱的时候可是被县里一直把着,钱也补贴县里财政了。如今没了订单,欠的工资县财政就不管了?”
两人闻言表情都不好看,陈曦继续道:“按照你们的意思,如果真有订单给你们,前期支付的部分款项,你们就会拿去开支?”
李副主任搓搓手:“这也是没办法……不开支也没人干活啊!”
陈曦继续道:“之前说服装厂有百来个工人,也就是说一个月要支付的工资至少也是四千到五千。”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平房的房门:“门锁和把手上的灰沾了不少,少说也有五个月到半年没开了。之前还不知道你们压没压工资……就按半年算好了。六个月五千块就是三万元!
李副主任、大杨,你们一个管着服装厂,一个负责外联,多少也能知道,各个季节的衣服裤子一件儿的加工费用大致是多少。
那你门告诉我,要想补全欠的那些工资,你们这第一单,得加工多少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