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贵心里不停的盘算着,却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和稀泥。
陈成栋夫妻听说还有个‘水漂子’吓的脸都白了,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有几个当时在岸上看到的,便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
陈晨那会儿被姐姐吼着往堤岸上爬,就隐隐觉得有种不祥的离别感。他虽然才九岁,却也知道什么是‘水漂子’,这会儿听着大家讲述,才明白为什么姐姐那么决绝的让他爬上去,不许管还在水里的他们。一定是姐姐怕他也被‘水漂子’抓了替身。
陈成栋夫妻听说二儿子被救上来的时候胸口都已经没了起伏,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已经被‘水漂子’拉了替身;只有他闺女在那里不停按压胸,最后竟然生生将孩子从鬼门关扯回来了;更是吓的嘴唇都跟着发抖,后怕不已。
今天要不是他们闺女拼着那口气坚持着,怕是三个孩子就都没了。
围观的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接着满脸是汗的穆朝阳就挤了进来,显然是一得到消息就从二里屯跑过来的。
他见陈曦手上脸上都是血,急声道:“这是伤哪儿了呀,快、快……咱们去医院。”
陈曦忙安抚他:“别着急,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穆朝阳急的不行,听她如此不在意那一身伤,难得生气道:“伤的严不严重得医生说的才准。”
说着不容置疑抱起陈曦,对陈成栋道:“五叔,赶紧套车,有什么账,咱们回来再跟他们算。”
陈成栋忙点了点头:“对、对,咱先去医院,先去医院。”
穆朝阳右臂上吊着的绷带不知去向,可陈曦知道他手臂不可能好这么快,忙喊道:“我自己走,你手臂还伤着……”
其实穆朝阳单手都能将陈曦抱起来,可眼看再坚持下去这丫头就要生气,穆朝阳只能将她放下,用左手扶着她往家走。
陈老爷子晚饭时喝了点儿小酒,早早就睡了,刚刚过来喊人的也怕陈老五家二小子真出事儿惊着老人,就没敢大声嚷嚷。这会儿陈老爷子还睡着,陈成栋夫妻便打算明天再把事情跟老人说了。
陈曦在她妈的帮助下,简单快速的擦洗了下,换了身干爽衣服。
主渠的水是从水田分渠里过来的相对浑浊些,这时候的农药化肥虽然没后世那么恐怖,可陈晨、陈晓都呛了水。特别是陈晓,这会儿还蔫蔫的。如果水质不干净,极易引发呼吸系统感染高烧。陈曦便让他妈抓紧给两个小的也换了干净衣服,好跟着一起去县医院。
陈旭吃完晚饭去了相熟的朋友家看书,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陈曦他们已经从另一条路回家了,等他到家的时候,陈成栋刚套好牛车准备带三人去医院。
陈曦想着家里生意不能耽搁,对陈成栋夫妻道:“爸、妈,你们也看到了,我刚刚那一脸的血都是撞到鼻子了。只有右手掰断了几根指甲,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儿。
陈晓和陈晨也不是淘气的孩子,医院里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再加上我和穆朝阳,足够照看了。明天咱家还得做生意,你俩就留家里忙吧。”
陈成栋夫妻哪能放心,刚好这时候陈旭回来。穆朝阳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吧,让陈旭跟着,明天天亮再让他把车赶回来。
医院那边我和陈曦都熟悉,今天这事儿没准还有的折腾,五叔还是留在家里吧,对陈爷爷和五婶子都好。”
陈成栋想想觉得穆朝阳说的在理,且穆朝阳办事他也放心,便点头应了。于是陈旭赶着车和穆朝阳带着弟妹出门直奔县医院。
吃了顿猪蹄大骨汤的林中玉还惦记着明天陈曦会给他做什么好吃的,没想到陈曦姐弟一起来医院报到了。
得知陈晨竟然被自家堂哥故意推下水渠,林中玉和严柏都气的不行。特别是小家伙边哭边讲他姐是如何扣断指甲固定身体,也要把他推上堤岸时,哭的一旁的医护人员都跟着红了眼眶。
帮陈曦处理右手伤口的医生也与她有几面之缘,看着卡在肉里的砂石、水泥碎渣和断裂的指甲,越发觉得的陈曦是个让人钦佩的坚强女孩。
住院部空余床位不算多,只有距离洗手间最远的一个三人间还空着。陈曦只伤了手,按例就是包扎一下。不过陈晓已经在发烧了,陈晨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所以医生为两个小的办理了住院手续。
三人间肯定住不下五个人,穆朝阳便借两张简易折叠床,只是三人间本就不大,放两张床太过拥挤,于是穆朝阳便住去了林中玉那屋。
处理伤口后疼痛感完全回归,陈曦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十指连心。她痛的睡不着,又担心吵到睡着的三兄弟,悄悄起身开门去了走廊。
她们住的病房外面就有座椅,陈曦就近坐了下来。谁知她刚坐下,房间里就传来陈晓的询问声:“哥……你睡了吗?趁着姐不在,我想和你说说话。”
陈曦微愣,这明摆着陈晓的话,是要背着她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