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品收购站的男人听到他的话脸都抽了,想阻拦却对上穆朝阳似笑非笑的眼睛,缩缩脖子没敢说什么。
工人们将香烟别在耳朵上,轻松就将铁床举上了解放车,落在了一起。接着是木质的柜子、桌椅。唯一沉重的就数陈曦的那个木床,好在人多力气大,木床也被抬上了解放车。
一车东西被塞了个满满当当,回去时候几个工人并陈曦三个都是各自寻了勉强能坐能蹲的角落待着。
陈曦和穆朝阳原本挤在木床边儿上,严柏也不嫌脏的凑了过来,还特意用手蹭了蹭木床上的灰,才一脸得意的对两人低声道:“算你运气,这是晚晴的东西,两棵降香黄檀拼的大床……”
穆朝阳不知道降香黄檀到底是什么料子,却从严柏的表情里猜出应该有些价值。
陈曦则诧异道:“黄花梨!”
严柏眉头一挑:“呦呵,这你也知道。”
黄花梨中文学名——降香黄檀。与紫檀木、鸡翅木、铁力木并称中国古代四大名木。
陈曦就算再不懂木料,这些基础的东西小时候却听她外公常常提起。用手努力擦了擦木床上的灰尘,陈曦果然看见了些形似蟹爪的纹路。
人情踏的有点儿大了,这种品相的黄花梨大床放在后世,少说也是两三百万的价位。
穆朝阳看出了陈曦的顾虑,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不用跟这小子客气。”
陈曦无语,严柏到是满不在乎的点头:“就是,咱们谁跟谁啊。”
见穆朝阳瞪他,严柏马上狗腿改口:“你是朝阳哥的女朋友,那就是我嫂子,帮嫂子选张好床,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嘛。”
一句嫂子喊的陈曦有些不好意思,穆朝阳则立刻眉眼带笑,顿觉严柏这小子顺眼许多。
新租的房子门前道路足够宽敞,一行人直接将汽车开到院门口,按照陈曦的要求将东西搬了进去。
穆朝阳抬手看了看时间,叮嘱了陈曦和严柏两句便跟着解放车一起去往桃花湾。
陈曦本想在他们回来前,简单把院子、屋子都整理下,可惜没什么打扫的工具,只在厨房角落发现了个破扫帚和个胶皮水桶。
严柏知道她右手伤着,便抢先一步拿了扫帚和胶皮水桶,先去院子里那口压水井里打了些水掸在屋地上,这才开始用扫帚扫地。
房间里连块抹布都没有,陈曦也不能光看着严柏干活,想了想便去拔院子里的杂草。
严柏从窗口看见,提醒她:“注意你的手,别再伤了。”
陈曦回头对他笑笑:“放心吧,我只用左手出力。”
阳光打在她粉嫩的肌肤上,严柏看的一时间有些愣怔。
等他回神时,陈曦已经挽着袖子在拔杂草了。她弯着腰,发丝从优美的颈侧垂落,带着种说不出的美好。
严柏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甩自己脑中生起的什么龌龊念头,然后开始卖力清扫,恨不能将那扫帚头都按近地里。
不到一小时,穆朝阳他们就回来了,先跟过来的只有陈成栋和杨芳华两口子。
杨芳华顾不上跟闺女多说什么,忙着去收拾这边的厨房,下午他们就得将厨房整理干净,开始磨米蒸米糕了。
陈成栋则和几个工人把带来的大件家具抬了进去,其余的事情就得陈家人自己忙碌了。
穆朝阳送几个工人离开的时候,塞了两包烟给带头的汉子。
那人初时有些不好意思拿,但见穆朝阳态度坚决,便乐呵呵的收下了。
穆朝阳转身进了院子,凑到陈曦身边和她一起拔草,顺便说着那边家里发生的事情。
陈老爷子做主,将家里养的那只半大猪仔、连带七八只下蛋的母鸡都转卖给了赵喜仁他们家,仅留了四五只还在下蛋的母鸡。
陈曦觉得她爷爷想的很周全,如今家里条件好了,不用再攒鸡蛋换钱,自然也不用留那么多的母鸡。县城这边的院子也没家里宽敞,若是在这边养猪,不说没地方割猪草,就是自己家里味道也好不了,还会连带影响左邻右舍。如今都转卖给赵喜仁一家,对赵家是个便宜,自己家则省了心。
穆朝阳半弓着身子帮陈曦遮挡太阳,继续道:“家里的水田和房子,陈爷爷也拜托了赵喜仁一家帮忙看顾,晚些时候他就会跟陈旭一起坐牛车过来,你就不用惦记了”
陈曦见他忙的满头热汗,还躬身给自己遮阴凉,想掏手帕给他擦汗,又想起自己手指不方便,弄脏的手帕还没洗。
穆朝阳才出了几分她的心思,笑着又凑近了些,低声道:“用手背帮我抹把汗,我两只手都脏的很。”
陈曦闻言用手背去擦他额头,穆朝阳开心的笑出了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