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术室待着的这几个小时里,时间格外漫长。
沈凝被抬到医院的时候,几乎没有意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才从一片混沌中醒过来,睁眼的那一刻,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外面的天是漆黑的,她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想起来,可腹部是完全使不上劲儿。她只好扶着床沿,用手撑着勉勉强强坐起来,这才摸到床头柜放着的自己的手机。
到底是谁送我过来的……
沈凝闭上眼努力回想着,但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记得在最后关头,是个女人一直在门口和她说话,这才让她保持了清醒。
兴许是听到了她在里面的动静,她的病房门被推了开来,“哟,你醒了啊。”进门的护士说道。
“你这伤可真的不轻,流了那么多血,以后可得好好养着,千万不能再出什么错了,否则你这块儿的内脏就别想要了。”
沈凝笑笑,她何尝不知道保护自己的重要性……可是不管是谁,但凡站在她的立场上,都会觉得无可奈何吧。反击,招来的是这个下场,不反击,她现在怕是已经被许富给算计的死死的了。
“那个……请问一下,是谁送我过来的?”
沈凝问着,抿着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抱着无谓的希望。
和她说话的那明明是个女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她还是勉强着告诉自己,万一那是黄鑫奕叫来的人呢……
“是一位女士,她替你垫了手术费,医药费和住院费,看你手术做完没什么大碍就回去了。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吧,是你家人吗?”
四十多岁……除了陈芳还能是谁?
“我知道了,谢谢你。”
护士温柔的说了声不用谢,检查了一下沈凝的伤口,又将快打完的点滴给拔了,嘱咐她一定要多休息。
多休息,她怎么还睡得着……
陈芳能来救她,的确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本想着,作为绅行的经纪人,对于周冉冉的所作所为,能站在公道上为她说两句话已经算是陈芳仁至义尽了。可她没想到,这经纪人竟然会冒着和周冉冉撕破脸的风险来救我,这份恩情,她怎么才能报答的完。
已经快到十二点了,估摸着这会儿打过去也是打扰救命恩人睡觉。沈凝想了想,还是先从微信转了钱过去,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盘算着什么时候抽空登门拜访一下。
她就这么在床上坐着,挨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时,一直挨到冬日里清晨七点的日出,才渐渐有了困意,在床上睡了过去。
陆翔生赶来时,已经是沈凝住院的第二天了。他似乎是刚刚得知的消息,穿着一件长袖t恤就匆匆过来了,额头上还带着汗珠,不知道是不是急的。
“你怎么来了,我可没跟你说。”
沈凝轻描淡写的问着,仿佛住院的不是自己。
陆翔生被这么一问,肚子里也有些闷气,可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心里更多的是心疼,“为什么不跟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在训练又没办法随时随地接电话,况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一个器官都没少,就是破了点皮的事。”
沈凝嘴上硬着,但多少觉着委屈。可她就是犟,再委屈也不想表现出来,总感觉那样是在向别人示弱。
“周冉冉已经出国避风头了,估计这段时间是不会回来了,”陆翔生在床边坐下,握住了沈凝的手,“但你别害怕,我在来的路上打听过了,只要有铁证,不管她逃到哪里,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铁证?什么铁证?谁能证明是她做的?”
沈凝懒懒的说着,忽的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她动的手……”
陈芳说的?不可能。陈芳和陆翔生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两个公司的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啊。
“这你就别管了……”
陆翔生似乎有些心虚,沈凝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说不说?”
她目光冷淡,有一种他不说就要和他绝交的架势。
“等你出院了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