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吞了吞口水，有些语塞。看来自己刚才表现的太急功近利了……

“这倒不是，”沈凝抿了抿嘴唇，继续答道，“只是在座的几位老总，相信你们都是从小家小户起来的，应当明白我们这种小人物在意的事情……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为了钱吗？您来这儿是为了找设计师，为了让海瑞有更好的收入，肖总呢，也想借这个机会和海瑞合作。我就更简单了，只要有人肯为我的设计买单，我在谁手底下做事，都一样。一举三得的事情，何必去计较那些边边角角的事情，能赚钱才是最主要的，我这话说的不假吧？”

沈凝勾着笑，胃里已经上下翻涌。她的孕吐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反而每每吃过饭后更加严重了，尤其是闻到了这会议室里浓郁的咖啡香味，不知怎么的，她更犯恶心。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设计师遍地都是……”

“可是高总也只看重了我的设计不是吗？”

这些个老总们，谈事情的时候怎么都这么磨磨唧唧的，聊得她都不耐烦了。

“咱们别干坐着了，沈小姐说的不错，钱才是咱们聚在这里的理由啊，谁都别跟钱过不去。她的设计要是有人买，你们两家也好挣钱啊。”

沈凝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浩然突然帮自己说话。瞧他那一脸奸笑的样子，沈凝突然有些胆寒。

或许是为了给这场面一个台阶下吧……沈凝心里想着，不过，这男的看上去真不像什么好东西……

“行吧，我高海瑞做生意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爱吃霸王餐的人。要是沈小姐真能为海瑞珠宝增加收益，海瑞录用你，也并不为过。”

“那高总愿意给我的设计出价多少呢？”

沈凝开口，句句都是重点，没有任何马屁，让高海瑞多少有些不适应。

海瑞珠宝在市里也算得上是珠宝界的开山鼻祖，从来没有一个小辈能怼他怼到他话都说不出口……

“沈小姐，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高海瑞笑了笑，看了看肖卫国，“肖总觉得呢？”

沈凝瞧他这推脱的态度，多半是明白了今天这场碰面的意思了。合着就是肖卫国和高海瑞都不想为自己的设计掏钱呗。一个想要的是和海瑞的合作，一个想要的是不要钱的设计……她夹在中间，只不过是两家公司合作的润滑剂……

难怪刚才肖卫国一句话都没说，沈凝心下想着，他怕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怼人，一时之间想不到应对之策吧。

“沈凝呢，我和她父母很早就认识了，只是他们在国外发展，虽然近几年公司有些不景气，但是我想，这交情还是在的。沈凝，”肖卫国将脑袋转向了沈凝的位置，“这个面子，你还是愿意卖给你肖叔叔的吧。”

真是恶心，现在开始自称叔叔了？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没见他同自己这么热络啊。

沈凝真的是被气笑了，这两人还真没有一点儿老总的风度，这话说的，看来是准备拿她的设计却不打算付钱了。难怪她说没有瞧见秘书，更没有瞧见合同……这都不打算为她的设计买单，还要什么合同？

“肖叔叔，”沈凝顺着他的话头，叫了一声，“我爸妈回英国的时候，还嘱咐我平常没事儿的时候多去您那儿走动走动。只是您看，关系好是关系好，做生意是做生意。这两码要是混为一谈了，说出去怕是要被人家笑话。”

那天肖卫国是怎么做的？还不是因为利益，毫不犹豫的选择和沈家撇清关系吗？先前肖山已经在高家的宴会上承认了她女朋友的身份，就算肖山已经和自己分手了，消息怕是传的也没有那么快……如果自己不撇清楚的话，岂不是被人落了口实……说她一个“准儿媳”为婆家做点事，还要钱什么的……

所以她只能学一学这位“准公公”的做法咯，不论如何，不仁不义是他在先，不管怎么样，肖卫国也没有底气说自己些什么。

沈凝捏了捏鼻子，容忍着咖啡的味道，继续说道，“虽然设计稿已经不在我手上了，但我还有初稿，也有扫描件。做珠宝的不止海瑞一家，或许有正牌设计师坐镇，别的商家也能卖得很好。”

“好吧，”思虑许久，高海瑞似乎下定了决心，“这样，沈小姐你开个价，我先付10%的定金给你。珠宝我先生产一批，给你新世界广场最好的展位，要是销量好的话，剩下的九成我会如期付给你，如果销量不好……”

“没有这个如果，”沈凝十分肯定的说道，“这个设计百分之百会大卖。我可以接受高总的建议，但是我要把定金提到，百分之三十。”

沈凝淡定从容的说着，这一切肖卫国都看在眼里。她的确是变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