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空气清新了很多，比在车里闷着要舒服多了。沈凝下车走了几步，觉得神清气爽，肚子也更饿了。

如今她倒是没有觉得现在这事儿有什么可怕的，毕竟身体不适……是个人都会有，没有人会一直健康下去……只不过，要是这情况变本加厉，那就另当别论了。沈凝甚至想着，是不是自己得找个时间，真的去趟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才能放心啊。

“我以前和朋友经常来这儿吃东西，那会儿也就刚上大一吧，那时候还不认识你。”

“咳咳。”

肖山突然开始怀旧，沈凝有些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我宿舍楼下吧？那时候你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传单，老远就看着我，但是不敢和我搭话。你知道吗？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来发传单的了，我心想，这小姑娘该不会是想套我的微信吧？”

“噗嗤，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

“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忘。”

肖山说着，停下了脚步，双眼紧紧的盯着沈凝。刚才那话，看起来是含情脉脉的陈述句，但是沈凝心里清楚，这其实是一句反问句。

第一次见面，我没有忘，你呢？你忘记了吗？

沈凝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堆着假笑，强装镇定的回答道，“是啊，我当时穿着洛丽塔，还被你狠狠嘲笑了一番，说我买得起洋装竟然还在这里发传单，一看就是居心不轨。”

呼，她一口气儿说完，闭上了双眼，那颗晃动的心可算是平复了下来。还好，之前原主的记忆中，有关肖山的事情都刻意描绘过，她想不注意，不记下都难……要是肖山刚才所问的，是别人的往事，那她就只能搪塞过去了，到那个时候，怕是要破绽百出……

“你这个小傻瓜。”

肖山拍了拍沈凝的脑袋，心里五味杂陈。她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但是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这……这情况着实不太正常。

刚才的话只是一个试探，沈凝答上来了，是好也是不好……她能记得这些事情，但是说话的语气，神色，却和之前的沈凝又有很大的不同，加上这两天她频频出现的和空气对话的现象……肖山的怀疑，是不得不存在的了。

“我之前，没听你说过喜欢吃馄饨，”路已经走了大半，肖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沈凝心慌，“我的口味你是知道的，喜欢吃，什么高档餐厅，苍蝇小馆儿我都熟得很。既然你喜欢吃馄饨，为什么之前我说带你来的时候，你好像很勉强的样子啊。”

“有吗？我一直很爱吃馄饨啊，是你记错了吧？”

沈凝尽量表现的自然，眉眼一挑，走到了肖山的面前，“你的女性朋友那么多，个个儿的口味喜好你都记得住？”

“这……”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都喜欢吃些什么？说不出来可别怪我的拳头不客气咯。”

气氛静止了三秒，果然，肖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好这小子碰过的女人多。沈凝竟然突然开始庆幸这一点了。要不是因为这一点，刚才那茬儿，她怕是真的要圆不过去了……别的不多说，肖山毕竟是半个生意人，思维和感触怕是都要比普通人敏锐上那么几分……看来以后在他面前要更加小心才是。

“砰。”沈凝的拳头轻轻的打在了肖山的肩膀上，她笑着给这一拳配音，假装若无其事的拉着他继续往前走着，越发觉得肖山的脚步很沉，她拉都拉不动。

“你到底怎么了？你很不在状态。”

她问道，希望能得到一个清楚的答复。

如果现在不能完全消除他的疑心，以后只怕是会更甚。所以不管什么事情，一旦有了不好的苗头就要尽快掐掉，只有这样的话，才能确保对自己的损失最小。

肖山在犹豫，不知道这话现在说到底是不是时候。他并不觉得沈凝的改变有什么不好，相反，他很喜欢现在的沈凝，独立，冷静，头脑清醒，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脑热，不管什么时候都想贴着自己……可是，这样的沈凝就像是一道一闪而过的彩虹，像一只没有拴上绳子的纸鸢，不用多费力气，只要有一朵云，一阵风，她就会消失殆尽。

简单来说，沈凝变得，不那么好控制了。

从感性出发，他喜欢她。从理性出发，他喜欢以前的她。

真是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