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吧,待收拾妥当,就该过年了,回头还有的忙呢。”
陆文砚点了点头,又迟疑着说道:“其实,锦年也给我写信了,他说,下月会来尚城一趟,探访师长故友。凉音,到时你会见他么?”
凉音瞪了他一眼:“易先生苦学多年,终有所成,我也为他高兴,至于见不见,我都无妨。”
见他眉睫上仍缀着雪花,她走到屋角火炉旁:“许是落雪的缘故,早上出门时还没有这么冷呢。”
说着,她拿起铁钩,除掉膛内的薄冰,陆文砚却仍惦记着易锦年的事,顾自闷闷说道:“锦年如今做了官,他才华出众,想来会一路顺遂,凉音,你……你可曾后悔?”
凉音有些气恼,手下不觉加了力道,不慎戳到手掌,“哎呀”一声,将铁钩抛在一旁。
陆文砚急忙过来查看,见她掌心红了一片,好在并未破皮,他一边吹气,一边皱起眉头:“这样的事,以后交给我做就好,疼不疼?”
见凉音不答,陆文砚叹了口气,出去取了些洁净的冰雪,用方巾包了,回来为她冷敷,将她的手指轻轻握住。
凉音任由他握着,半是嗔怪半是羞涩地望着他,看清她眼中的情绪,陆文砚舒了口气,低声笑道:“罢了,怪我心眼太小……凉音,听说庆春楼院中梅花开得极好,待锦年来时,咱们一处饮酒赏梅,好么?”
腊月初六,凉音携母亲搬回了荷花村,她提前雇来三辆马车,往返两趟,便已安置妥当。
江婆婆和陈大嫂闻讯而至,凉音取出事先准备的许多食材,在院中支起炉火,又在桌子周边摆了炭盆,大家聚在一处,涮肉烫菜,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