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砚定定望着她:“昨日晚间回来的,进城时已然夜半,就没去寻你。”
凉音想装作漠不关心,奈何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见他面带倦容,手上包着白布,上面隐约渗出些血痕,不由皱起眉头:“你的手怎么了?”
陆文砚将手缩进袖中:“只是些皮外伤罢了,不打紧。”
说着,他有些吃力地取下肩上的包袱:“延州的果脯蜜饯最是有名,我带了些回来,你留着当零嘴吧。”
凉音心中一甜,嘴上却不饶人:“你就会拿这些吃食哄人,难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么?”
陆文砚轻笑摇头,四处看看,径直向货架走去,煞有介事地说道:“咦,你这店里居然有这么金贵的东西?嗯,这绣帘瞧着不错,我要了,多少钱?”
凉音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卖给你呢,谁要你在这儿装好人。”
旋即嘟起嘴来:“你可是听了什么闲话,特意来笑话我的?”
“哪有,我只是听说,葳蕤绣坊好大手笔,竟新添了一幅映霞罗制的绣帘,便过来瞧瞧。”
陆文砚看看凉音,微笑说道:“再说,一别月余,姑娘不惦记我,我却一直挂心,若再见不着你,只怕便会生病了。”
凉音红着脸瞪了他一眼,陆文砚接着说道:“凉音,我方才是说正经的,下月便是乳娘50岁大寿,她老人家最爱春景,尤喜迎春,若将这绣帘当作寿礼,乳娘一定欢喜得紧,你就卖给我吧。”
凉音叹了口气:“陆公子,你之前也说,你我相熟,不必客套,这次的事,都是我考虑不周,怨不得旁人,也该受个教训。”
陆文砚听了沉默不语,凉音忽然想起什么:“你方才说,你乳娘是过50岁生辰么?”
“对啊,怎么了?”
“嗯……没什么。”
“凉音,50大寿不比寻常,到时我会好生操办,你……你可愿意来?”
凉音轻轻摇头:“我不去。你少拿熟不熟的话来诓我,即便咱们勉强算得朋友,可你们府里设的是家宴,我去算怎么回事?”
旋即歪着头看他:“是了,这样的事,你该请商小姐去呀。”
陆文砚咬了咬牙,气得笑道:“凉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何时跟你提起过商小姐?倒是你,三番四次把她挂在嘴上,这不是平白欺负人么?”
“这怎么能算欺负,难道是我让商小姐倾心于你的么?”
陆文砚面色一滞,点头说道:“好,今日既说到此处,咱们便好生辩一辩。我且问你,自从锦年回了乐州,你们可有往来?”
凉音闻言微微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把易先生牵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