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刚睡下，不在这里，难道还能去院子里么？如今天渐渐长了，这时村人还有好些没睡，若是被他们看见，还不知说出什么话来呢。无妨，你若不愿坐着，站起来便是，或者索性回去，更清净。”

陆文砚无奈摇头：“我不过说了两句，你便有这么些话等着我，唉。”

旋即老实坐好，接着说道：“凉音，我这次去延州，得了一方宝砚，之前听过你拍卖绣品的事，也想借鉴借鉴。”

他絮絮讲了这方砚台的好处，凉音听了点头说道：“这么好的宝贝，拍卖的确是个好法子，或许能卖出一个意想不到的高价，也未可知。”

旋即微微皱眉：“可是，我瞧着你对它颇为喜爱，就这样卖了，你舍得么？”

陆文砚被她说中心事，想了半晌，轻声叹道：“原本是舍不得的，但在商言商，此去延州，本来就是为了淘换这些宝贝，何况，从前大多依仗两位掌柜，这是我头一回自己作主，只有卖出去，才算了却乳娘的一桩心愿。”

凉音点了点头：“好，那就正儿八经地给这宝砚办一场拍卖会吧。”

“拍卖会？”

“是啊，我之前是在市集上做生意，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你的店铺那么大，又是老号，自然不能只拍卖一样货品。嗯，到时再选几样别的，起拍价由低到高，抛砖引玉。”

陆文砚略想了想，展颜笑道：“这个容易，大概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砚’字，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便是砚台，店里经年的好砚台，少说也有几十方，有些还是重样的，我只从那里面拣些来卖，便也够了。是了，这个月十六，便是华隽阁开张25年的好日子，索性借此机会，将你说的拍卖会办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