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音摇了摇头：“不能。我这线是东山张巧娘纺的，值这个价钱。”

女子有些惊讶：“待会儿天就黑了，你的线还剩了这许多，难道你要再带回去不成？”

“自然是要带回去的，等天气好了，再带来卖就是。”

见她面露失望之色，凉音接着说道：“姐姐，您以前用过张巧娘的纺线么？”

女子微微一笑：“没有。我很少做针线，还是前日跟人学着做了个荷包，这才动了些心思。”

凉音略想了想，从篮中拿出一轴线，绕出一些，扎成一个小小的线团递给她：“虽不能贱卖，但可以试用。这位姐姐，您回去试试，若觉得好，下次再来买吧。”

腊月初五，凉音穿得厚墩墩的，又灌了一只暖袋塞入怀中，全副武装地来到城南，远远便见有人站在她的摊位处，走近看时，正是那日得了试用装的女子。

凉音正觉惊讶，女子已经向她笑道：“你来啦，上次送我试用的缝衣线很是趁手，姑娘，你今天带了多少线？我都要啦。”

凉音听了，更是吃了一惊：“都要了？除去人家预定的，我今日共带了104轴，姐姐，您能用得了这么多么？”

女子抿嘴轻笑：“说起来也算咱俩有缘，上回我一直在一旁望着，知道你那天连一轴线也没卖出去，若换了寻常的商贩货郎，定不肯白白跑这一趟，而当我提出让你贱卖，你虽不肯，却想出了让我试用的主意，当时我就想，妹妹是有大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