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在那美的远方,期望在身上,梦想在流浪,肩上剩下的能量,还能撑到什么地方……等待良人归来那一刻,眼泪为你唱歌——”
戏腔一出,魏东廷脚下微顿,苏沉央含笑继续唱道:“在我离你远去的那一天,蓝色的雨下在我眼前,骄傲的泪不敢弃守我眼睛,在我离你远去那一天,灰色的梦睡在我身边,我早该习惯没有你的夜——勇敢的面对——”
魏东廷只当这是一首歌,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歌,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她去世后他坐在无边无尽的夜里,回想着她当时唱歌的场景才明白过来这首歌多么残忍。
苏沉央那晚终究是生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但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昏睡了几天时间。她躺在床上的时间就在想,魏东廷说的对,她的身体羸弱到已经经不起她的任何折腾了。
大军胜仗后,善后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这边留下了守地的将士后,其余人便可拔营回京。
由于苏沉央身体不好,魏东廷找来了一辆马车,那里面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可谓十分齐全,想到自己进军营的时候吃得苦受的罪,她便长叹:“简直是天壤之别的待遇啊!”
魏东廷微微抿唇,将斗篷给她拉好,低叹:“你若是听话,也不至于吃这么多的苦。”
小脸冻了不说,双手双脚都长满了冻疮,如若不是中途发现她开始关注她,他都不知道她一直待在军营里会吃多少苦头。
“我若是听话,怎么让你喜欢我?”苏沉央靠了过去,“魏哥哥……我当初进军营的时候就是冲着你来的,我决心这么大,你不表示一下吗?”
“你想怎么表示?”
“亲亲我呀!说喜欢我呀!”
苏沉央没脸没皮,但魏东廷不同,他可以亲她,但不是随时随地,然而要将喜欢说出来他好像真的没那么大的勇气。
倒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他觉得别扭。
“别闹。”
魏东廷沉默片刻,抬手覆在了她的脑袋上,“听话。”
“我就知道。”苏沉央有些失望地撇嘴,然后趁魏东廷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吧唧一口。
魏东廷:“……”
真拿她没办法。
这一仗持续了两三个月的时间,然而苏沉央却一点都没感觉,再加上回京的路程,那就是三个多月,回想一下顾家估计都疯掉了吧?
“这次回家正好赶上过年!”
“是啊!终于和家人团聚了!”
“主要是这场仗打的痛快!”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有谁帮忙?”
“哈哈!”
回京的路上大家喜气洋洋,歇息的时候卓不凡会缠了上来,因为他利用闲暇时间做了一把小弩机,虽然只是半成品但他还是想让苏沉央看看,然后观察一下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说到底,这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一直见着这大叔在研究这个?”肖勇不耻下问。
苏沉央将半成品递给卓不凡,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便道:“这个呢跟弓箭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会比较方便,射程远,瞄准精确,像你们用过弓箭的人如果用这个一定很顺手。而且这个在各种不同角度射击都比弓箭方便,绝对会让你们喜欢上。”
“这么厉害的吗?”肖勇半信半疑。
苏沉央又道:“弹弓你们玩过吧?弓箭和弹弓的原理差不多,我们那儿……”忽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她清了清嗓子道:“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那里面汇集了很多的冷兵器,有一种兵器也是在弹弓的原理上设计而成,那种兵器叫火枪,射程远,威力大,一颗子弹就可以爆头。”
“那是什么?”
“是啊是啊!”
“你都是在哪儿看书?”
众人发出疑问,只有卓不凡问道:“那书还在吗?”
苏沉央轻咳,“没了。”
卓不凡有些失望轻叹,“那真是太可惜了。”
苏沉央没有理会他,继续对大家道:“不过那种东西现在根本没有制作条件。如果说想要制作大型的火炮筒倒是可以,就像你们军用的投石车,道理都差不多,只不过火炮筒用的不是石头,而是火药。”
“就像上次你做的那个吗?”有人提问。
苏沉央点头,然后趁着兴头给大家讲了很多关于冷兵器的知识,而魏东廷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眉飞色舞,在她那个小脑瓜里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次,魏东廷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苏沉央的形象在她普及一些知识后被所有人敬仰了,应该说从她开始制作炸药开始,他们对她开始心服口服,不是那种假装的毕恭毕敬,而是真正的服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单独相处的时候魏东廷略有些担忧道:“但我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苏沉央不解,“我知道的多,但不代表我能做出来啊?”
“虽然如此,若是让有心人利用……”魏东廷微叹:“怕是你不能独善其身。你身体不好,我不想你超负荷去想那些做那些,那都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事情。”
“什么嘛……你这是大男子主义吗?”苏沉央嘴上抱怨,但心里是甜的,她扑过去圈住他的腰身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其实我很笨的,只不过知道的多而已,你让我做我真没这天赋。不过……”
“不过?”
“不过我真正的领域你还没见识过吧?”苏沉央抬头朝他龇牙,一脸的得意,“等回京的时候我会让你见识一番。”
“你是指画画上?”魏东廷微微挑眉,“你画画的修为确实很高,至少我见过的人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画的比你透彻。”
“当然,你要说这是才能的话,我不可否认。”苏沉央咧嘴道:“反正在我们那儿……我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人。”
“你们那儿?”魏东廷比较敏感,她之前说话的时候也会避讳提‘我们那儿’,好像在隐瞒着什么,然而她刚刚脱口而出,便询问道:“你说你是灵州人?”
“啊……哈哈……是啊!”苏沉央反应过来哈哈一笑。
“你们灵州人原来都像你一样吗?”
“哈哈哈……差不多吧哈哈哈!”
“……”
这笑的,有点假。
魏东廷微叹,算了,她愿意说便说,不愿意也不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