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在还没有断气之前，你就还有一线生机。”顾培明说罢不容拒绝地将他架了起来，他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死也要死在沙场上，你一个将军死在这里算什么本事？啊？”

萧鹤闻言轻轻一笑，眼里盛满了悲哀，他说：“是啊……我这算什么本事？可是……人活在世上，不就应该忠于自己的欲望么？这辈子……没喜欢过什么人……也从来都不知道女人是这么的软，直到遇到她……”

他说着竭力抬眼看向南烟的身影，但那边已经斗的难舍难分，再加上光线不好，他什么都看不到。

“世上女人千千万万，软绵绵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你干什么偏偏吊死在这一个上？”顾培明话糙理不糙，苏沉央在一旁连忙道：“赶紧走，再不走，他就真的没命了。”

“世上女人千千万万，唯有她……”萧鹤声音很轻，“是我最爱。”

然而，她却从来都会正眼瞧他一眼，甚至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她也是将他当做别人来做的，那个人……他连面都没见过却输的一塌糊涂。

“萧将军，你或者或许还能拼一把，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苏沉央知道他哀莫大于心死，南烟的无情她是见识过的，她对他压根就没有任何情义可言，而萧鹤却是个一往情深的人，这一爱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来不及了……”萧鹤声音微弱，“我作为一个将军……因为一个女人……就是回去了，我也是难逃一死。其实，我也累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连个精神支柱都没有，真的很累……”

“萧将军？”苏沉央见他逐渐垂下脑袋，心下一惊，连忙唤道：“萧将军你醒醒，你醒醒……萧将军？”

这一夜，是个无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魏东廷和杨锦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一回来便看到萧鹤的尸体摆在那儿，他们都震惊了。

柯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魏东廷垂眸看向一夜未眠的苏沉央，只见她坐在旁边魂不守舍，但是不难看出她脸上的愧疚。

“对不起……”

苏沉央忽然开口，声音宛若蚊蝇，她抬头看向魏东廷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对不起……”

魏东廷瞧她这自责的样子心疼万分，他连忙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乖，这不是你的错。”

“我后悔过来了……真的……我……”

“嘘……乖，我送你回房休息好不好？”魏东廷像是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明明浑身湿透且狼狈不堪，他还是耐性地握着她的手指轻声道：“婉宁，我送你回房好不好？嗯？听话，好吗？”

一旁的顾培明略惊讶地看着他们，她一回来便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任它怎么劝说她只有一句，‘让我静一静’然而看到魏东廷后她就像是个委屈的孩子一样，一脸的难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得。

想一想，妹妹是真的爱这个男人的，也值得被爱。

苏沉央被魏东廷送回了房间，她身上衣服半湿，一回到房里他便翻箱倒柜，找到几件欢喜的衣服对她道：“来，我们将衣服换了，嗯？”

“那你呢？”苏沉央的声音嗡嗡的，指着他的衣服道：“你也湿了。”

魏东廷还以为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看不到别人，没想到……他心下一暖，微微笑道：“先给你换。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保暖，嗯？”

“嗯。”

苏沉央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脱衣服。

魏东廷本想亲自动手的，一回神的功夫她已经将衣服剥的干净，他呼吸一窒，知道自己乱了心智，连忙深吸一口气强压那股积蓄已久的欲望，将换洗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了起来。

见魏东廷换衣服，苏沉央蓦地上前道：“我也……帮你。”

“嗯。”

本来想拒绝的魏东廷瞅着她积极帮忙，便站原地张开双臂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任由她触碰。

“萧将军人挺好的……”苏沉央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声道：“就是爱错了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世上女人漂亮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执着于她一个人？最后还将自己的命给葬送了。

“……”魏东廷盯着她手上的动作，没说话。

苏沉央蓦地抬头问：“你会为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连命都不要吗？”

“为你，可以。”魏东廷轻声说。

苏沉央一怔，蓦地一把推开他，生气道：“你傻啊！不喜欢你，你还这么拼命干嘛？”

“婉宁……感情这种事情没办法自己控制。”魏东廷上前轻轻抱住了她，“当情浓时他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会为她笑为她哭为她做什么都愿意。”

苏沉央一听到他这么深情地叫着‘婉宁’的名字，她蓦地泪流不止。

“你怎么哭了？”

魏东廷记得第一次见她哭是在蛮夷的营帐里，她哭得跟泪人似得抱着他吻着他寻求安慰，他当时又气又觉得好笑，因为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一个女人用强。如今再次见到她落泪，他心疼极了，捧着她的脸颊一边拭泪一边低声道：“婉宁别哭，那些都是假设和如果。你好好的，我好好的，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我不叫顾婉宁……”苏沉央一边流泪一边抬头看向他略惊讶的脸，带着哭腔道：“我叫苏沉央。苏打的苏，夜沉未央的沉央。我不想听到你叫我婉宁，因为我不是她……”

“你……”魏东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这句话，就像是赌气说出来的气话似得，他眉头微皱。

这时，柯暮突然在外敲门，急促道：“将军，萧将军的尸体被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