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因为我对体温计过敏(2 / 2)

“我、我的意思是不能量体温。”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绞尽脑汁,最后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因为我对体温计过敏!”

话音刚落,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借口……还能再蹩脚一点吗?

连我自己都觉得愚蠢至极,江暮升更是不信,双手环臂打量着我,黑眸藏着考究,“郁向晚,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说吧。”

“呃……我、我没有啊。”我冲他笑得一脸无辜,一脸坦诚。

他抬脚就要往办公桌走,我扯着男人的胳膊大声喊了句,“老公!其实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说。”

“就是吧,你先去洗个澡好不好,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嗯?”

他半挑着眉梢,薄唇弧度锋利,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我搂着男人的脖子,嘟了嘟嘴,“好老公,你最好了,你就先去洗个澡好不好嘛,惊喜现在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撒娇!

绝对是难忘又恶心的一次经历!

幸亏穿着长衣长袖,不然满胳膊的鸡皮疙瘩实在是太明显了!因为这嗲嗲撒娇的嗓音的确不适合我!

但……

没成想,效果显著!

许是男人都喜欢听女人撒娇吧,即便是不爱这个女人,但是女人撒撒娇卖个萌,可以满足男人极大的自尊心和虚荣心。

看到江暮升进入了休息室,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很快便传来水流声,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赶忙将本子放回原位,将一切都摆成原来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很在乎江暮升对我的看法吧。乱翻别人隐私终归是不好的行为,我怕他鄙视我,唾弃我……

不过……

我哪里有准备什么惊喜?!

可江暮升从浴室出来就冲着我伸手,“惊喜呢?”

我冲他赔着笑,然后默默将手里的饭盒递了过去,“当当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气压骤然,空气结冰。

江暮升不说话,唇角微微的笑意也收敛,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黑面阎王。

“呃,难道这不惊喜吗?”我又尴尬笑了两声。

他突然摸了一下我的脸,紧接着轻轻一勾唇,“郁向晚,要是让我知道你瞒了我什么事,你会死的很惨。”

额……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

小气鬼!

我叹了口气,捧住男人的脸,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印上去,很快离开,“那,这个惊喜还满意吗?”

“我肯定没什么事瞒你的,倒是你啊江暮升,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啊?”

其中之一,就是郁从的信。

他看了我一眼,紧跟着扣住我的后脑,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吻。

虽然他也是在索取,但更多的,像是在享受,还有回味。

绵长的呼吸交缠,良久之后,我听到男人沉重浑厚的声音抵在我耳边,“晚晚,陪我睡个午觉好不好?我很累。”

“好……”

我听见自己很快说了这么一个字。

低音炮,实在是抗拒不了。

……

他抱我到床上,倒是很快就睡着了,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遮下一小片暗影,我不止一次感叹过江暮升的睫毛好看,一个男人,睫毛又长又密,真的是比女人还要美。

我也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的话,若是长得像他,肯定是从正太到美男子一路走过来,那张妖孽绝世的脸得收获多少卡车的桃心啊?

孩子……

不,我不能再想孩子了,这是我心里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即便日后成了伤疤,也注定无法痊愈。

此刻,男人沉沉睡着,无声无息,加之脸色苍白的缘故,倒使这个男人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没有难懂的心思,没有攻击性,也没有自我保护性,褪去了华丽的底色,只剩下一个苍白又干净的轮廓。

我忍不住伸手,隔着半个手指的距离,在空气中描绘着他的轮廓。

一眉一眼,一鼻一唇,简直完美到了极致。

这轮廓我在心里早已经描绘了千千万万遍,哪怕是离婚了,哪怕是时隔多年,想必我也会记得清晰。

因为,刻在了心底,最深处。

看着看着,我用力咬了下唇,牙齿狠狠咬下去。

因为面对男人无懈可击的睡颜,我却控制不住流眼泪了,赶忙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音来。

这般静谧,如同镜花水月的幸福温馨,可能一睁眼就不复存在。

35天,还剩35天,每过去一天,像是在我心上划一刀,那血淋淋的疼痛提醒着我,你同这个男人分道扬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五天后。

监狱。

面对面的,是我和萧玫。

这个我最不想见到的女人,最痛恨最厌恶的女人。

萧玫完全是素颜,头发随意披在肩头,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

隔着一扇玻璃,我和萧玫四目相对,尽管我强烈告诉自己要平静、要冷静,但眸底腾腾升起的愤怒火焰,始终无法熄灭。

萧玫的神情倒也是平静,那唇稍勾起的弧度,虽小,却好似带了嘲讽。

一时间我愈发觉得气愤。

因为只是这么对视,我一瞬不瞬盯着萧玫,却没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愧疚或是恐惧。

她还是那样,自负又轻蔑,即便是坐了牢,也是不以为意似的。

这种近乎变态的心理素质,我着实佩服。

我和萧玫足足对视了有三分钟的时间,然后各自拿起听筒。

萧玫先开了口,唇轻轻蠕动着,我原本还怀着一丝丝的期待,期待着她第一句话能跟我说,“向晚,对不起,是我错了。”

岂料她说的却是,“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