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钱钱呢?她不给你做助理了吗?”
我已经三年没有和孙钱钱取得联系了。
其实期间我也给孙钱钱打过电话,但是她一直都是处在关机状态,我心想她可能埋怨我不辞而别,所以不愿意接我的电话。
岂料苏桂蓉竟然诧异地看着我,“向晚,你不知道孙钱钱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心一咯噔,“她发生了什么事?我三年没跟她联系了。”
“唉!我还以为她的事情你会知道的呢,唉……”
苏桂蓉叹了好几声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对的。
苏桂蓉一字一句,“梁皓死了。”
我的心猛地揪成团。
“苏姐你别开玩笑了,他还那么年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苏桂蓉摊手,“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吗?”
“……”
我的额角突突突跳个不停。“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孙钱钱结婚之后没多久,梁皓被人杀了,原本那人是想杀孙钱钱的,关键时刻梁皓挡在了孙钱钱面前,据说那刀子正中梁皓的后心,还没等送到医院去,人就死了。”
我还是没回过神来,“他俩都不是与人结仇的人啊,怎么就……”
我真的不相信梁皓会死!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我仍然记得第一次正面接触,他就站在我身后打饭,看见我跟大妈讨价还价,梁皓扑哧一声笑了,“夫人,你就将就将就吃点吧。”
他张口就叫我夫人,那个时候我一脸懵比。
那天他把最后一份西红柿炒鸡蛋让给了我,眯着眼睛冲我笑,两个小虎牙外露,特别可爱特别呆萌。
当时我还在感慨,江暮升那老男人身边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小跟班。
所以,后来孙钱钱和梁皓好上的时候,我是极其放心的。
因为梁皓真的是一个令女人很有安全感的大男孩,虽然比孙钱钱小两岁,但一直很照顾她、很宠她。
所以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死了……
我接受不了。
苏桂蓉叹气,“我也觉得,梁皓和钱钱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可我听人说呐,杀人凶手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当时是发病期,最后无罪释放了。”
我下意识点着头,喝口水压压惊,心里腹诽着精神病怎么好死不死就杀了梁皓呢,这个时候苏桂蓉突然来了句——
“对了向晚你知道吗,那个精神病和咱原来的总监同名同姓呢,也叫萧玫。”
“噗——!”
我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到了。
萧玫拍着我的肩膀给我顺气,“你没事吧?反应这么大做什么,萧总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神经病呢。”
我没说话,不知为何,一股冷意猛地蔓延到全身,延伸到四肢百骸。
我骤然响起那次去探监,萧玫狰狞诡异的眼神和话语:“郁向晚,我会想你的……”
“向晚?”
苏桂蓉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讷讷道,“所以说那个萧玫和原来的萧总监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没到现场看,出庭的时候我也没去。”
苏桂蓉再次叹气,“梁皓死了,孙钱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之后就找我辞职了,来办公室收拾东西那天,问她她什么话都不说,表情木木的,眼睛也没有焦距,应该是受的打击不轻。”
“后来我又试图联系她,可是她都不接电话,微信也不上了。”
原来如此。
我还一直以为孙钱钱生我的气才不接我电话,哪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三年前的婚礼,当我看见梁皓和孙钱钱彼此相拥亲吻时,当时我感触颇深,觉得孙钱钱找对了人,两个人一定会白头到老,恩爱永远。
所以我放心地离开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因为孙钱钱,我最好的朋友,已经找到了照顾她后半辈子的使者。
可我离开之后的那段日子,没有梁皓,没有我,没有家人,她心里的苦该跟谁去说?!
一时间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早该想到的,孙钱钱怎么可能那么长时间不联系我?她根本就不是记仇的人啊!
“现在孙钱钱在哪,苏姐你知道吗?”
“唉,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她好像把婚房卖了,我去过她以前租的出租屋找过,可是房主早就换了人。”
我不再吭声。
我没想到我离开的三年竟然会发生这么多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江氏易主、梁皓死了、孙钱钱不知去向……
而且还有一个萧玫。
我总感觉不可能这么巧的,莫非萧玫早就从监狱出来了?
可当年,萧玫被判了十一年零八个月,她哪来的那么大本事提前释放八年?她以为监狱是收容所?
或许只是巧合吧……
“向晚,你怎么了?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苏桂蓉揶揄。
“啊,没事儿。”
“对了,方才在大厅,我听见你说想见总裁一面,是吧?”
“嗯,我的确想见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行啊,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的。”苏桂蓉指了指对面桌子上的文件,“你去帮我给总裁送去吧,就说我有事。”
我颔首,“谢了,苏姐。”
……
顶楼。
仍然是那个办公室,却叫我倍感陌生。
墙皮和壁纸都换了,原本是闪瞎人眼的金色,我不止一次让江暮升换个壁纸,他不以为意,说习惯了。
如今终于换成了正常的浅咖色,可主席倚上批改文件的那个人,却不再是那个人了。
这个名叫林旭涛的人,现在坐在原本属于江暮升的位置,低着头批改文件。
我有种想把他从位置上拉起来扔出去的冲动。
我想说,这是江暮升的,你凭什么坐在这?!
我想要狠狠羞辱他:你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长得没江暮升帅,也没江暮升有气质,你凭什么代替他的位置?
但当男人的目光朝我这边投递过来,我只能吞了口唾沫,敛了声线,“总裁,您要的文件……”
男人把笔一扔,一瞬不瞬看着我,眼底的光亮晦涩。
那眼神叫我一噎,他好似认识我似的。
我走上前,将文件放桌上。
刚想开口自我介绍,他已经先我之前开口,“你是郁向晚,对吧?”
“啊,我是……”
我点头,心想他果然认识我。
男人倏然笑了。
他站起身来,冲我握手,说,“总裁,欢迎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