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蒋丛说喃喃自语，而秦家老爷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蒋丛说不说话了，秦家老爷就接着说道：“你仔细的想一想，那你现在觉得我现在按住的这一块铜板，究竟是正面还是反面呢？”

蒋丛说答不上来。

“你不如告诉我，你的正面和反面，分别代表着什么？”

“我的正面代表着跟着老爷一起走，反面代表着留在这里。”

蒋丛说在这个回答上倒是没有再拖延时间，因为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那其实应该还是很简单的，你既然已经想好了，正面和反面是什么？那不如就由我来告诉你这个答案。”

秦家老爷把地上的那一枚铜板给捡了起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铜板的时候，衣袖软软的垂了下来，遮住了他手里的动作，一边的人看不清楚，他捡起来的铜板究竟如何。

蒋丛说没有看到铜板究竟是正是反，还在心里想这位老爷会不会因为想把他带去，所以故意骗他，说丢下来的是正面，让他跟着他一起走，就听到这位老爷说道。

“是反面。”

秦家老爷看过了捡起来的那一枚铜板之后，笑着说道。

蒋丛说完全没有想到这位老爷和自己想的截然不同。

“……是反面吗？”

蒋丛说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失望起来。

秦家老爷已经看到了他脸上的失望，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呢？你看你现在心里其实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蒋丛说脸上的神情一呆，秦家老爷就继续说道：“我刚刚仔细看了你脸上的表情，其实很明显的能够看到你听到了结果是反面的时候，你的脸上有一些遗憾和失望。

你为什么会和遗憾和失望呢？反面的结果是留在这里，你既然会对留在这里这个结果感到遗憾和失望，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选择跟我一起走？”

秦家老爷的语气并不显得尖锐，也并不显得故意诱导别人，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听上去都是那么有道理，一字一句的这样说着，蒋丛说好像也明白了，他究竟想和自己说什么。

“其实还有一个结果也很明白，当你在把铜板丢出去的那一瞬间，你说你什么也没有想，可是我觉得你自己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在你把铜板丢出去的那一瞬间，对于这个问题的抉择答案，你就应该已经有了选择。”

秦家老爷似乎完全明白了这一句话的道理，他想要拿出铜板来丢一个正反面，并不是真的要用铜板来替他做决定，而是在铜板被抛起来的那一瞬间，因为出于对结果的不确定性，他的心中总会对这两个选择之中的某一个选择产生偏向。

也就是在那么不确定的一瞬间，通过自己潜意识之中的偏向来判断自己的内心深处，抛弃了所有种种顾虑和心态之后，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而这个抉择，很显然已经做好了。

蒋丛说心里其实也是很想跟着秦家老爷离开的，否则他不会在听到铜板的结果是反面的时候，就感觉到那么一瞬间的悲观失望。

只有这个结果不符合自己心里深处的预期的时候，自己才会觉得悲观失望，那么这就从反面上说明了，他的心理预期就是跟这个秦家老爷一起离开，到外面去为自己建功立业。

要说之前蒋丛说心中总是觉得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的话，但是经过这个铜板的测试，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是什么。

所有的纠结和困惑都似乎在一瞬间迎刃而解，蒋丛说一直有些茫然，抑郁的脸上终于放出了久违的阳光

“多谢老爷开导，我已经明白了！”

蒋丛说叩谢秦家老爷对自己的开导大恩，一边准备告退，说是自己要回去，先跟家里的人说一说这件事情，然后好好的商量一番，之后也要回去重新收拾东西，到时候再来老爷这里报道。

秦家老爷见他已经做下了决定，要和自己一起走，他的心意都已经确定了，也没必要再和他多说别的。那再把他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干脆拿了一些赏赐的东西回去，甚至还叫庄子上的厨子为他们烧了一桌好酒好菜，让人打包一起送走了。

给钱送物品之类的，其实没有什么大用处，一来钱给到他们的手里，他们会不会花出去还是一个问题；

二来给他们那些东西，他们现在马上就要搬家搬走了，给他们赏赐物品的话，还会增添他们的负担。

所以还不如就给他们赏赐下去一桌好酒好菜，好酒好菜，可以让他们痛快的边喝边说，然后把今天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说明白，也省得谁的心中有疑虑，或者是留下不满。

然后菜肴这种东西，吃完了也就吃完了，也不存在说什么浪费，或者是没有实际作用的事。

蒋丛说现在回去的话，正好能够赶上吃晚饭的时间，他们乡下的村民手中并没有太多东西，能做的也无非就是他们平常自己能够种出来的那些农作物，和山上打猎到的小动物，其实并没有什么新鲜的。

所以想来想去，赏赐钱，或者是赏赐物品都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不如直接就赏赐一桌能够现在就吃掉的菜肴，大家吃的开心，尽善尽美，那么对他的印象也会变好很多。

蒋丛说没有想到今天自己得到的赏赐，并不是钱或者物品，反而是一桌酒菜，他觉得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秦家老爷想事情实在是妥帖的很，他这样的妙人不成功，还天理难容。

蒋丛说谢过了老爷赏赐，只是说这话的时候，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