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肠歹毒的也不是我,是你自己,如果今天今时今日你端过来的不是这么一碗有剧毒的蘑菇汤,只不过是点什么让人难受的身上长痒包的,或者是拉肚子的那些巴豆加在其中,那你自己受到的惩罚和回馈,也就只有这些。
你是怎么对我的,就会怎么样返回到你自己的身上,这种时候你应该时刻记得一句话,心肠歹毒的是你自己,害死你自己的也是你自己。”
姚玲看不到这位大小姐在说话的时候,究竟用什么样的神情,但是似乎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像现在这样的时候,晏昭昭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说话从来没有一丝错漏的地方,她就算是说的这么慷慨激昂的话,她的语调也永远都是那么不紧不慢,不急不徐,好像对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而偏偏事情也确实是如此。
她真的把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从今天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知道那一碗毒蘑菇汤是要害她的,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静静地看着一切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今天大小姐真的让人把这一碗有毒的蘑菇汤强行喂到她的嘴里,消息传出去了,又有别人会说什么吗?
别人恐怕都不是说她这个奴婢做的实在是不安分,别人估计会直白的说,姚玲这个奴婢平常自己做的就不好,平常整天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如今居然还想要用一碗有毒的蘑菇汤害死主子?
那这一碗有毒的蘑菇汤,最后被主子罚进了她自己的嘴里,只能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她咎由自取。
或者换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那就叫做——
活该。
“活该。”
晏昭昭的声音和姚玲心中想的那些不谋而合的重叠在了一起,她浑身不由得一震,真的是她活该吗?
姚玲今天的情绪上上下下起伏太大,尤其是遭受了过多的刺激和惊吓,姚玲感觉自己已经有点不会做事了,也不会再思考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思绪都好像被凝固成了灰,她已经思考不了更多的事情,也太想不到更多的话了。
晏昭昭看到地上躺着的姚玲似乎已经逐渐不会动了,用脚轻轻地踢了踢她的脚,姚玲给出来的反应已经微乎其微。
她就这样被自己活生生给吓得晕了过去?
晏昭昭甚至从心中觉得讽刺。
就一个这样的废物点心,整天想着怎么对付她这个主子?
要是姚玲这个狂妄自大,真的有这个本事,晏昭昭心里对她估计还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鄙夷,但是姚玲做出来的表现实在是太蠢太弱了,晏昭昭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她躺在地上的那个样子,无端觉得恶心。
她把那一碗蘑菇汤倒在了地上,逐渐走了。
然后也就是从那一天之后,这个庄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再见过大小姐身边带着的那个奴婢。
不过大概本来就对这个人不怎么重视,甚至庄子里很多人都对她非常讨厌,这些讨厌姚玲的人之中,最明显的就是李家。
李春花和李春桃还是那么小的小孩,那天却被她用这么难听的话说过,心里多多少少的留下一点阴影,而且回去之后必然会鹦鹉学舌,把姚玲阴阳怪气,讽刺她们的那些话说给自己家里的人听。
而他们这些乡下的庄子里的人家自然是会相互串门的,这种串门的事情多了,各家的人自然会相互聊天,坐在地上互相唠嗑,流传的广了,大家口耳相传的都是大小姐身边带着的那个奴婢眼光高的很呐,自己明明也是奴婢,居然还会看不起别人。
再加上还有种种原因,庄子里头的人本来就十分看不上姚玲,如今姚玲忽然一下子就消失了,庄子里的人也是高兴的说一句——
“这么个祸害,可终于消失了,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大小姐的身边伺候,这种人迟早会做出伤害大小姐的事情。我觉得就是随便从我们家里的母狗生的小狗崽子抱一条来,都比她衷心耿耿。”
“那可不是,她一个奴婢,装模作样的,好像比主子要高贵,不瞒你们说,我上次还遇到一件事情,说出来你们都会觉得搞笑。上次我去庄子里头拿这个月的工钱,远远的看见了她。
看着她那个年纪,我还以为是大小姐,说起来也是我蠢,我实在是没见过大小姐,犯这样的蠢事。我上去给她请安,是真真切切的把她当成了大小姐,想不到这小娘们竟然丝毫不推辞,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大小姐一样,还叫我们起来。
我本来还高高兴兴的,以为今天碰见了大小姐,回去和我家娘们说。想不到我家娘们说那天下午的时候,大小姐一直在田地之中,看他们是怎么种田的,根本就不在庄子里,那庄子里头那个肯定不是大小姐了。
想来想去,喜欢这么狐假虎威装大小姐的人,估计也只有她这一个,不知道这样的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好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