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扶着明九的手重新上了马车。
周围那些捡钱的庶民们还没散开,晏昭昭的马车就已经调头离开,往另外一个方向回宫去了。
而这个时候不远处的酒楼之上,正有一个厢房开着窗户,正对着方才闹剧发生的方向。
厢房之中坐了一青一白两名男子,两人的头上皆戴着斗笠,看不清相貌。
“冷兄,你说刚刚那场闹剧好看还是不好看?”
说话的是青衣的那个男子,他语调玩世不恭,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浪荡不羁的气息来。
“庸俗。”白衣男子搭话,他的声音则更清冷的多,就如同坠地的碎玉一般,动人心弦。
“我倒是觉得那个小丫头有意思的很,只可惜没听到她在马车之中说了什么,隔得太远了。”
青衣男子语气之中似乎非常遗憾。
“……”白衣男子不说话了,似乎对这个无聊又庸俗的话题没有任何兴趣。
这一场闹剧闹地相当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几乎整个襄城之中的人就知道了,今日高句丽国的公主和新封的明霞公主当街起了冲突。
这两国公主之间碰一碰的事情本就有意思,又都是皇亲国戚,关注的人自然多起来。
待知道明霞公主拿钱砸得高句丽公主众叛亲离满地找牙,甚至还连滚带爬地从马车上滚下来给明霞公主和敏妍郡主道歉之时,众人都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大伙儿一面觉得那高句丽的公主实在是个没本事儿又欠的软脚虾,一面倒也觉得晏昭昭属实野蛮暴躁,仗着自己是陛下的心尖尖就为所欲为,绝对是个不好啃的硬茬子。
这些确实就是晏昭昭想要让他们觉得的。
反正她这块儿硬茬子也不是给他们啃,随便他们怎么想,横竖就是和她没有关系。
她和郭西慈将梁秀珠给处理掉了,便坐着马车回宫去了。
女帝想要问问她的娇娇儿今日在太学之中过的如何,所以在她们一回到清凉台之中去的时候,便传了旨意,说自己要在松风厅里和两个小丫头一起用膳。
晏昭昭当然求之不得,不过郭西慈对女帝稍有陌生,心里头有些轻微的害怕。
不过她也称不上是多么的害怕,不过是一个和女帝不熟悉的臣子,第一次和女帝陛下一同用膳时心中都会有的一种轻微恐惧感罢了。
女帝对郭西慈也称得上非常和蔼,且在用膳的时候问了她和晏昭昭今日都在太学之中做了什么,还听晏昭昭添油加醋地将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
女帝光是想这那副场面,都觉得滑稽好笑,更别提眼睁睁地看着这场面的郭西慈和晏昭昭了,三人笑成一团,顷刻之间就拉近了不少距离。
郭西慈还在心中暗暗嘀咕,难怪娘亲对这位女帝如此地推崇,看来其人果然有异常吸引人之处。
而事情也果然如同晏昭昭所料,女帝其实压根不在意这个高句丽送过来的公主。
她甚至连梁秀珠的名字都忘记了,晏昭昭说起来的时候,她还花了好一会儿思考这个梁秀珠究竟叫什么。
晏昭昭有心耍宝,所以将那副场面说的更加滑稽好笑起来,女帝被她逗得连连大笑,神情也十分和蔼客气。
而正是如此,郭西慈心中也不是那样害怕女帝了。
几人一同用了膳,之后女帝还带了几个小玩意儿过来赏赐给郭西慈,有新疆进贡的和田籽玉,五匹晏昭昭得了的那鲛纱,并两个又大又甜的香瓜。
这香瓜还是刚刚从冰窖之中拿出来的,还带着凉凉的温度。
郭西慈也不是好吃独食之人,当即就差人将其中一个香瓜开了,三人分而食之。
用过晚膳之后,郭西慈便看出来女帝应该是有话要和晏昭昭说,找了个借口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女帝便以消食为由,带着晏昭昭在清凉台后殿的一片竹林之中闲逛散心,顺便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