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疤痕看上去可一点儿也不新鲜,但是即使过了这样多年这疤痕仍然纠结恐怖,如同千条纠缠在一起的虫子一样可怕,可见当年留下的伤究竟有多么严重。
易大师又将自己的衣袖放下了,然后继续说道:“若非如此,我新闹钟也不会这般担忧,一见那卦象叫我心中忧虑已。若非是因这凶卦,我万万不会叫人在这附近驻扎。
这吊脚楼寨子看上去破破烂烂,我也仔细验过了,这玩意儿已经年代久远,我便想着到底难以影响到周围之人,以八卦星盘再测两卦,果见影响微乎其微,便想着这东西应该已经失效,其中阴兵已经散去,按理来说并不会影响到活人。
万万没有想到昭昭姑娘竟会受此影响,想来应该是夜间阴气太重,昭昭姑娘身子虚受不了。”
南明和倒是觉得易大师的话越说越玄乎了,不过有件事情,他倒是当真疑惑。
“易大师,早间要走的时候便见你在备下朱砂鸡血,可是早就预料到我妹妹会有此灾?”
南明和语气温和,并非是当真在疑心易大事之动机,只是事情也未免太巧了。
因为出于男女大防的考虑,晏昭昭和明九住一个帐子,南明和住在她隔壁的帐子里头,而一侧的帐子是易大师所住。
这些日子早上醒的最早就是南明和和易大师,他早间就看到易大师将一直带在路上的大公鸡给杀了一只,取酒与朱砂兑在了生鸡血里。
原以为易大师是要用着鸡血朱砂来画符纸,毕竟搬山道人之威,南明和早有耳闻。
但他却没有料到易大师将手里这碗生鸡血给兑好之后,直接就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听到晏昭昭在喊自己的名字,便瞧见晏昭昭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帐子前面,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先喊了自己,尔后又喊了明九,明九紧接着就从帐子里头走了出来,问姑娘怎么了,晏昭昭却已经不说话了。
然后易大师便快步走到了晏昭昭的面前,先是大声地“呔!”了一句,口中念念叨叨些南明和听不明白的咒语,便用三只手指在这一碗血糊糊的东西一沾,往晏昭昭的额头和人中处用力一点,晏昭昭才醒了过来。
若非亲眼所见,南明和决计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玄妙的事情,只是见易大师如此,他又不好打断,便有了刚刚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易大师大概明白南明和的疑惑出自何处,于是将手中的八卦盘拿到南明和的面前让他一观。
这八卦盘南明和不会用,但是他也略微明白一些紫微斗数,大约能够看出来这是个凶卦。
“我早间起来的时候,自惯性地为自己占卜上一卦,却不料一醒来,便见这一卦卦象如此不佳,再掐指一算,便猜到恐怕是昭昭姑娘有难,于是立即杀鸡取血,准备保昭昭姑娘性命无虞。”
易大师说道。
这时候他手里的这碗鸡血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易大师将鸡血端到一边去了,一手执笔沾血在黄色的符纸上头写写画画,另一手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只古朴的戒指,随后双手如飞一般将这符纸包裹着戒指包了起来。
“我方才见昭昭姑娘已经甚为虚弱了,定然是受这吊脚楼寨的影响,故而才说要立即启程,昭昭姑娘不能在此地多留,若是再多留一段时间,恐怕受到的影响更大。”
在做这一切的过程中,易大师沉声说道。
他显然不是在开玩笑,南明和也能听出来易大师话语之中的严肃。
易大师皱着眉头十分严谨地说了许多,这些东西之中确实有些是南明和已经有所耳闻的,有些也是南明和并不了解的领域。
“罢了,这些东西原本就玄之又玄,若是叫我讲道理,我也解释不清楚。公子若是信我,便带上昭昭姑娘先行启程,一会儿到午时阳气最足够的地方,先将昭昭姑娘放在阳光下,咱们临时搭建一个营地,令昭昭姑娘休息,反正此地是不能再呆了。”
易大师对于此处的厌恶果然显而易见,与昨日晏昭昭看到他对那木牌的讨厌如出一辙。
看来易大师还真是知道个种危险,彼时才会出现那种反应。
南明和有话想说,若非易大师说凉家宝藏里头有晏昭昭非去拿不可的东西,今日晏昭昭也不必受这个苦。
可是最后想想,此事自己也有责任,南明和便将口中话语吞下,点头说道:“是,就依着大师的意思来办。”
他到底是不敢拿晏昭昭的性命来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