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勾着眉眼笑了起来,并不介意晏昭昭不回答他的问题,似乎真的十分慈爱一般。
晏昭昭没理会他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倒是说道:“先生要如何与我兄长联络?”
“这个问题,难不成不是姑娘自己就能够解决的吗?”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先生仍旧怀疑晏昭昭身边有人,只是他命人屡次检查都一无所获,没有证据支持他的猜想,他也只能作罢——不过嘴皮子上时不时提一提,看看能不能从晏昭昭的嘴里得到什么消息,这也无伤大雅。
晏昭昭的语气果然不屑了起来:“先生还真是疑心太重,我若身边有人能联系到我兄长,还需得在这儿受闷气?”
她的话可不留情面,先生也半信不信,两人不欢而散。
先生要等的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要等的是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的传人。
凉家宝藏说是宝藏,其中也一定遍布机关和陷阱,与那些大型的墓葬也没有任何区别。
而开墓寻宝,最擅长的人就是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
当年他祖上就是靠挖前朝的陵寝发的家,那时候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的后人之中就有人为他家卖命,这一次开凉家宝藏,也必须用到这些能人异士。
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就等这两位传人上门了。
这一日的午间,两位应该到的传人只到了一位,说是摸金校尉那边家里出了大事儿暂时赶不过来,只来了一位。
摸金校尉那位来之前先生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最近诸事缠身,很有可能来不了了,先生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毕竟搬山道人这一位才是实力最强的。
这一位也是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穿了一身洗得灰扑扑的道袍,背上背了一个精巧的工具箱,除此之外与旁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此人看上去有些不拘小节,脚下穿了一双破破烂烂的旧草鞋,胡子拉碴的,嘴上叼着一根草根,看上去既潇洒又随意。
很显然这位是先生曾经见过的传人,他对他并未设防,一听到下人来报,甚至还亲自去迎,见到这位和自己印象之中的传人一模一样,连一些挠头发抠指甲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便立即将他请到房中。
先生先喊人上了一壶上好的烧刀子酒,放在了那位传人的身边,然后拿出从晏昭昭手里获得的两张地图,还有另外几张先生的属下勘测绘制的地形图,一股脑地推到这位传人的面前。
“大师,您看看这些图,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先生的态度非常尊敬,看来对于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他还是保留了一分敬畏之心。
这位大师随意抽了一张地图出来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先生,这回您要去湘西密林里?”
“怎么,不可去么?”
先生也皱了皱眉头。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湘西密林之中究竟是个什么状态,就算死了无数个探路的勘测属下,他仍然拥有盲目自信,觉得在搬山道人和摸金校尉的帮助下,自己就能穿越湘西密林,找到凉家宝藏。
那道人从自己工具箱里头拿出来纸来,自己卷了一支烟草,不疾不徐地深吸了一口,这才吐出烟来道:“先生,这地图上画着的暗渊,您知道是个什么么地方么?”
先生已经听说过自己的属下报告这是一个如何危险的所在,但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所以他先是点了点头,复而疑惑发问:“难不成这暗渊是连易大师都觉得困难的所在?”
“这东西,若只有我一个人,恐怕困难的很,湘西密林之中不仅仅有先生想要的凉家宝藏,还有很多令人眼馋的前代墓葬,若是能够这样简单地走过暗渊和湘西密林之中种种危险,这些前代墓葬就不会还存在了。”
易大师皱着眉头说道。
“但是大师不是今代搬山道人最优秀的弟子么,暗渊这种小事,不应该会解不开吧。”
先生心中一凛,但很快又注意到易大师紧皱眉头下轻轻松松的眼神——低头一看,易大师手里拿着的那个烟盒子是个翡翠镶金的,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心中放松了许多。
“大师严重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为难到先生呢,先生要的东西,一定让先生满意。”
先生笑眯眯地陪着笑,看着一边的易大师便徐徐地吐出一口烟来。
烟雾缭绕中,易大师眯了眯眼金,遮住他利欲熏心的脸下暗藏的嘲讽与不屑:“要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