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吗?”
面前的小丫头眼神游离,并不敢将目光放在晏昭昭沾了水半透明的白色中衣上,耳朵尖甚至都有些红。
晏昭昭看着觉得有意思,下意识觉得面前此人大约是有些耿直的,心中想到一些可能,脸上便带了笑。
“你又不肯用药将我迷昏了,又不会将我身上的衣裳解开替我沐浴,我要你做什么?若是你不会伺候人,便回去换一个就是了。”
晏昭昭说话声音很轻,即使她的容貌之中明艳温柔,可话语之中似乎并无多少耐心。
这丫头马上就想起来了,面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角色,更何况她的身份之高贵她难以想象,要是弄丢了这一份差事,她以后恐怕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她的脸色带了一些摇摇欲坠的惨白,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要解释,却只能“唔唔唔”了俩声,慢慢地就又涨红了脸,眼中带了些焦急之色。
晏昭昭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番美人落泪的样子,才发觉到她好似是不能说话,眉头微微地皱了皱,似乎有些疑惑:“你不会说话吗?”
那丫头的泪已经摇摇欲坠了,她低着头十分羞愧地站在一边,听到晏昭昭的问话之后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丫头是个哑巴。
哑巴?
晏昭昭初时有些惊讶。
一个哑巴,按理来说是不能好好照顾晏昭昭的,这些人给她找了一个哑巴侍女,是怕自己从她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么?
只是那些人难道不明白么,有时候想要知道东西,并非是只能从嘴里套出来。
晏昭昭的眼底又带了笑,她轻声细语地吩咐那丫头:“衣带在右胸下有一条,左胸下有两条,你先将衣带解开,帮我将中衣和亵裤除去就是。”
她没有像那丫头想的一样发脾气,言语之中甚至堪称温柔,那丫头呆了一下,又马上顺着晏昭昭的话去将晏昭昭的衣裳解开。
接下来擦洗沐浴的事情,若非晏昭昭此刻动弹不得,其实很乐意自己做,不过想来背后的人是不肯叫自己有自理能力的,便只好由着这小姑娘帮自己一点点地清洗身上与头发。
晏昭昭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这些日子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她却往往要好几日才能清洗沐浴一回,早已觉得身上臭了,这也是她上回未说出口的未尽之语。
晏昭昭要个丫头,显然不是真的仅仅只要一个小丫头,她只是在委婉地告诉将自己抓走的那些人,自己身份尊贵,若是抓着自己要交差,便最好将自己伺候得好一些。
若是换了旁人,与晏昭昭一般做了阶下囚,恐怕担忧自己的性命都惶惶不可了,哪能和晏昭昭一般甚至还与人家讨价还价的——这便是晏昭昭与旁人不同的地方。
好在那些人确实不傻,还能听明白晏昭昭的意思。
这个丫头虽说不能说话,为人似乎也并不十分灵通的模样,不过抛开别的来说,做事情倒是十分认真,替晏昭昭清洗的动作虽然不熟练,却也很显然是尽心尽力了。
替晏昭昭清洗干净之后,她又将晏昭昭抱回到床榻之上,认真地用干净的巾子帮晏昭昭绞干头发。
一切都弄好了之后,这丫头又动作轻柔地尝试着帮晏昭昭采耳按揉肩膀,毕竟这些日子她被装在箱子里头,尽管箱子里头也还算柔软,但到底是不能伸展手脚的地方,浑身酸胀也再正常不过。
这丫头小心心翼翼又毫不遮掩讨好的模样还是引起了晏昭昭的兴趣。
这样一个小丫头看上去简直是再青涩胆小不过了,若是换了之前来伺候的晏昭昭的侍女,从一开始就一瓶子岁花瓣叫她混混沌沌地昏过去了,哪能这般轻柔又可心地伺候她?
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这样一个小姑娘送给她?
空白如同纸张一般的小丫头最好掌握,这些人一路上将自己防的如此死紧,应当是知道晏昭昭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晏昭昭对这小姑娘来了兴致,趁着小姑娘为她收拾床铺的时候,忽然开口道:“丫头,你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来这里伺候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那小姑娘显然又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搅在了一起,脸上也多有胆怯,最终只是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晏昭昭刚刚已经问过一次她是否是哑巴了,她浑身无力,软绵绵地靠在软榻上,轻声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不会说话了,我问你的意思也不是叫你讲给我听。你会写字吗?你可以写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