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犯罪行为都有动机,此乃千古不变的定律。
他堂堂魏国公府世子,能有什么动机去谋害两个清倌?而且这两个清倌以前还经常与他一道游船。
陡听此言,范应物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没料到徐邦宁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放弃为自己辩解,转而来询问自己。
他以为徐邦宁肯定会相信一切办法来证明自己没有谋害琴心剑舞,可谁知徐邦宁陡然问及自己为什么要谋害琴心剑舞,一下子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他也并非徒有其表,一时怔色后立刻回神过来,眼珠子一转,显然有了答案。
小公爷在南京府做的恶事还少么?
指不定又是昨夜做了什么恶事,害怕泄露,所以才杀人灭口的吧。
此言一出口,顿时引得满堂喝彩。
外面的为官群众纷纷为之叫好,甚至一个劲儿的指责徐邦宁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应该天打雷劈。
这种推测完全符合他们对徐邦宁的既有印象,而且也符合他们希望中的结果,可谓正中他们的下怀。
这就好比是一个犯人出狱后又遇到一件案子,那些戴着有色眼镜的人理所当然的就会以为是这个犯人再次作案,即便他们并没有实质证据,只是根据心中幻想,可他们就是乐于见到这个犯人再次被定罪。
做了坏事的坏人,一辈子都是坏人,即便再做任何好事,都不会改变旁人对他的看法。
而做坏事的好人,一辈子都是好人,因为没人会知道他做的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徐邦宁对于范应物的这种污蔑也不是没有辩解的方法,但他此时并不想掀开昨夜的真相来为自己辩解。
因为昨夜之事不能公之于众。
魏国公爵位争夺之事,即便外人知晓,但昨夜莫问归前来刺杀他的事,且不能外传,这属于家丑。
所以无奈之下徐邦宁只得再换一种思路。
而此时,他不能直接询问范应物证据在何处,因为一旦这样问了,这样为自己辩解了,那就等同于跳进了范应物早就准备好的陷阱之中。
试想,徐邦宁无法证明昨夜并没有对琴心剑舞下毒,又无法证明自己昨夜在画舫之上所为之事不是什么恶事。
此刻他倘若直接向范应物索要证据,那范应物自然顺水推舟的就承认自己没有证据,他只是怀疑。
而徐邦宁因为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仍旧是最大嫌疑人。
既然是最大嫌疑人,自然要被官府收监。
一旦他入狱,外面那些陷害他的人,难道就不能伪造出一两件证据?
要知道,在他没办法证明自己清白之前,可是一直要待在大牢之中,如此之久的时间,什么证据是不能伪造的?
于是,此时徐邦宁的处境可谓极为不妙,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他,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翻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