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听说在中日谈判中,日本有这样两个要求:解散独立一师,惩罚独立一师师长……”杨宇霆说,“我真担心陈诚和国民政府承受不住压力,最终向日本人妥协。据说,日本在旅顺、大连已经陈兵数万了……”
“哈哈哈……”国强笑了,“陈诚说过:他不是李鸿章,国民政府也不是清政府,这样的无理要求,陈诚和国民政府是不会答应的!”
“难说!这个陈诚,说话办事两面三刀,在小鬼子的威逼利诱下,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
杨宇霆刚走,徐飞虎便走了进来:“报告师长,遵照您的安排,这段时间我派了一个连的猛虎团官兵,对沈阳兵工厂进行了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的监控和保护,没发现樱花特别行动队的踪影!”
“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国强说,“这帮日特是不甘心失败的。对每天进出厂的工人,一定要进行严格的辨别和身份认证,千万不要让他们混进去!”
“是!您放心!”徐飞虎说,“师长,这几天,没发现日本间谍,却发现杨宇霆厂长在频繁地与苏联人交往,很不正常……”
“哦?苏联人去兵工厂了?”
“那倒没有!”徐飞虎说,“师长,您是不是派杨宇霆为全权代表跟苏联人谈判了?”
“不错!”这可是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
“我怀疑杨宇霆以谈判为借口,在与苏联人进行暗中交易!”
国强笑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晚!”徐飞虎说,“昨天,有个弟兄告诉我,发现几个苏联人去了杨府,我便悄悄地跟了进去。果然见几个苏联人正鬼鬼祟祟地与杨宇霆密谈,我靠近他们的窗口,隐隐听到几个词语什么‘南满北满利益’……最后,一个苏联人拉开了一个大皮箱,皮箱里赫然盛满了黄澄澄的金条!”
“现在,那个苏联人还没有离开杨府吧?”
“没有!我派人一直盯着呢!”
“我正想让唐副官率领猛虎小队去办这件事呢!你来了就更好了!”国强笑着说,“徐团长,你立刻率一个排的兵力包围杨府,务必人赃并获!”
“是!师长!”
“注意,对苏联人要客气点!”国强说,“告诉他们,要谈判就光明正大地到独立一师来谈,不要鬼鬼祟祟、歪门邪道!”
“是!”
杨宇霆急匆匆地赶回了家,兴致勃勃地走进了书房,笑着说:“谢洛夫上校,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蒋强国对杨某非常信任,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蒋强国答应了你们的要求!”
谢洛夫上校是苏联远东集团军副参谋长,负责中苏边境的情报工作,这家伙精通汉语、日语,常年在中苏边境来往,早年就曾与杨宇霆有联系。最近,他奉远东集团军司令员布留赫尔将军的命令,悄悄地潜入沈阳,希望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浑水摸鱼,为苏联争得最大的利益。
谢洛夫笑了,撇着生硬的中国话说:“杨先生,什么情况?你快说说看!”杨宇霆把他跟蒋强国见面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好!杨先生辛苦了!只要蒋强国和南京国民政府跟我们签订了正式协议,我们还会送您一万两黄金,同时,帮你东山再起,成就一番大事业!”
“谢谢,谢谢!”
原来,杨宇霆被张学良剥夺了军职之后,表面上心安理得不思进取,实际上,一直在寻找机会试图东山再起。近来,在利用公款大量购买军事物资时,更是贪污鲸吞专款,在与谢洛夫谈判时,更是秘密地提出了交换条件,希望在苏联的帮助下再次登上政治舞台,甚至一举成为东北王!他想:少帅张学良在北平享乐腐化,不思进取;驻守沈阳的蒋强国更是年幼无知;只要他筹集到一批巨款,不但可以把原先的部下重收麾下,而且还可以收买更多的部队。到时候,以抵御日本人为借口,大量装备苏联支援的武器,把蒋强国的独立一师挤出东北甚至全部消灭,都不在话下!
本来,国强很信任杨宇霆。不料,最近师部通讯处处长于海洋博士破译了一份电报,引起了国强的注意:“生意已谈妥,某将全力保证我在满利益。”“某”和“我”在谈生意?“某”是谁?“我”是谁?首先,国强想到的是正与日本人谈判的陈诚:莫非这小子已经私下里与日本人达成了协议!?于是,国强命令在大连一带活动的猛虎团参谋长曹飞上校对此事展开调查,结果发现陈诚从来没有跟日本人私下联系过,在谈判中,更是争得面红耳赤,毫不退让。看样子,“某”并不是陈诚!
这样,国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杨宇霆身上,没想到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老家伙的本来面目。因此,在刚才的交谈中,国强故意顺着杨宇霆的意思,做出了巨大让步:历史上,老毛宁可得罪苏联老大哥,也不同意开放旅顺、大连做苏联的军港,国强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仅仅是为了引蛇出洞罢了!只要抓赃现行,不怕杨宇霆抵赖!
杨宇霆正在兴奋,忽然,“哐——”地一声响,房门被人踢开了,徐飞虎带着几个人冲进了房间:“别动,都别动!”一支支黑洞洞的冲锋枪对准了屋里所有的人。
杨宇霆、谢洛夫吃了一惊,伸手去抓腰里的手枪,可惜早有战士冲过来,按住了他们的手,把他们的武器摘走了。
“徐团长,你这是干什么?”姜还是老的辣,杨宇霆很快便镇定下来,大声质问着,“这里是杨某人的私宅,你凭什么在我家里横冲直闯!”
“杨厂长,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徐飞虎反唇相讥,“来啊,给我搜!”“是!”几名战士立刻翻箱倒柜地搜寻起来。
“住手!徐飞虎,你太放肆了!是谁交给你的权利,竟敢到我家里来搜查!”杨宇霆气急败坏地叫嚣着,“告诉你,我奉师长的密令,正在跟苏联代表谈判,如果引起了苏联代表的反感,导致谈判失败,你要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