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宋琼玉一指国强,道,“你认识我表哥是谁不?他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你们三个五个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遇上敌人还用得着你们帮忙吗?再说了,如果表哥解决不了,你们就更没用了!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吴大宝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是,小姐!是……”可是,身体却迟迟不动。
晕,这丫头的脸真是六月里的天,说变就变!对下人也太严厉了吧!不对,这几个人不像下人,一定是职业军人。国强走过去,拍了拍吴大宝的肩膀,笑着说:“吴大哥,你大人大量,别人小孩一般见识!你放心,有我跟着小姐,出不了事!给,这是十块大洋,你们找地方喝杯酒去吧!”
“是!少爷!多谢少爷赏赐!”吴大宝接过银元,竟然没有多大的欣喜,真是奇怪。
两人一起向前走了一阵,没见吴大宝那辆车跟上来,宋琼玉的脸又开了花:“表哥,你还没在南京城里玩过吧?来了一趟南京城,不逛一逛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是啊,我才刚到南京……”国强笑着说,“这里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宋琼玉马上活跃起来,在国强的前面一跳一跳地走着,一刻也停不下来,“什么燕子矶、乌衣巷、莫愁湖、玄武湖、夫子庙、雨花台、紫金山、秦淮河……表哥大英雄,你想到哪里去玩啊,小女子坚决奉陪,绝不推辞!”小嘴吧唧吧唧地说着,又快又准,不能不让人惊叹。
“哈哈……小丫头,你可以改行说相声了!”
“去,我才不伺候那些人呢!我要跟你一样当兵打鬼子……”
“就你啊,小胳膊小腿的能上战场!?”
“你别看不起人,告诉你,在我们学校,我是女子跆拳道冠军!小心我一脚踹扁了你!嘻嘻……”
“哈哈哈……”国强笑了,“琼玉,这些景点什么地方离这里最近啊,天已下午,我们不能走得太远!”
“乌衣巷最近!”宋琼玉随口读了出来,“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国强说:“这是唐代诗人刘禹锡的《乌衣巷》,历史剧变,大浪淘沙,就是王、谢这样的大家贵族,也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了踪影。我相信,中国革命也是这样……”
宋琼玉盯着国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仿佛不认识他了似的:“表哥,小声点!我们快走!”
大街上,道路并不宽,汽车很少,大多是马车和人力车。人们行色匆匆,鲜有他们俩这样的兴致。路两侧的建筑大多是低层的,古香古色,很有韵味。
忽然,宋琼玉的嘴巴向后哝了哝,国强余光一扫,发现吴大宝那辆黑色小轿车还在远远地跟着他们呢!
“要不要甩掉他们?”宋琼玉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表哥,我们给这几个家伙捉捉迷藏吧?”
“好啊!”看来,这个小丫头,又要有什么鬼点子了。
“黄包车!”宋琼玉一招手,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拉着一辆崭新的黄包车,一溜烟地跑过来,“小姐,先生,你们要去哪?”
“乌衣巷!”宋琼玉看见车夫的模样,眼睛忽然一亮,低声道,“大哥,带我们到乌衣巷转一转!你帮我把后面的那辆黑色小轿车甩掉……”
“好嘞!——您坐稳了!”
等国强、宋琼玉上了车,小伙子抓起车把向前就跑,看上去干净利索,相当熟练。黄包车跑得快,后面的汽车跟得就快;黄包车跑得慢,后面的汽车跟得就慢;始终不即不离地跟在后面,就像一条割不去的尾巴。
忽然,黄包车一个急转弯,拐进了一条小胡同,消失了身影。小汽车一加油门,快速地赶到拐角处,倒了到,调整了一下方向,堪堪地钻进了胡同。还好,目标没有丢,远处,那辆黄包车正不紧不慢地走着,车上的一男一女正是少爷、小姐……
小汽车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胡同边上的一对大门裂开了一条缝,车夫向大门外看了看,低声说:“好了!宋琼玉,尾巴甩掉了!”宋琼玉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低声道:“表哥,快换衣服,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院子里还有三四个人,看上去他们跟宋琼玉都很熟悉。有人递给国强一顶礼帽,一件棉袍,国强只好穿戴起来,心里早就有了底,嘴里却说:“琼玉,他们这样尽职尽责地跟着保护你,太难得了,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太过分了吧?”
“少给我装傻!”宋琼玉严肃起来,仿佛变了个样子,“表哥,告诉我,你想不想离开南京城?”
“想啊。”国强说,“就是还没跟委员长打过招呼!”
“你傻啊,跟他打了招呼,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走不了了!”宋琼玉说,“小车上吴大宝那几人你以为是保护我的啊?不是!是保护你的!说是保护,实际上是跟踪你监视你的。只要你在南京城里则罢,想离开南京城,门都没有!”
国强做了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琼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保密!”
不错,趁着还没跟老蒋闹翻,何不悄悄地离开南京城?一旦闹翻了,面子上不好看不说,那时再想离开南京,就更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