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有一架书橱,书橱里摆满了图书。宋琼玉走过去,按动一本厚厚的图书,书橱便“哗啦……”一声响,闪出一扇门来,大家鱼贯而入。
进入暗门之后,就是一道向下的台阶,二十多级台阶之后,豁然开朗,呈现出一个三四十平方的房间。房间里,有沙发、茶几、床铺以及其他生活用品,只是光线比较昏暗。打开点电灯之后,就跟外面的书房没有什么两样了。
大家在沙发前落座。国强向后一看,除了他和唐丽君、宋琼玉、谢莹、司马军之外,其他的几名地下党也撤了进来。
谢莹问:“黄包车藏好了没有?”
“藏好了!”司马军说,“绝对不会有问题!”
“好!”谢莹说,“大家都休息一下吧!到了夜里,我们就全部撤走!国强,不管你答不答应跟我们合作,我们走之前,也只能在这里委屈一下你了!”
“没问题!”国强笑着说。
宋琼玉大大方方地坐在国强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表哥,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吗?混出南京城,赶到北平,夺回新一军的军权,杀往东北,给小鬼子干到底,这是摆在你面前的唯一正确的道路!快下决定吧,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小丫头口齿伶俐,态度严谨,哪还有一点天真无邪的样子?
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所有的动作,一起关注着国强的反应。国强笑了笑,反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更加完美的方案啊?”
“什么更加完美的方案?”宋琼玉诧异地问。
“最好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加入中国共产党,宣布新一军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然后赶往东北,击败日军的侵略,建立苏维埃政权,打通中共与苏共的联系……”
“咦……你……你怎么知道?谢书记跟你说了?”小姑娘更加惊诧了。明明没听到谢书记给他说过啊。
“哈哈哈……”国强笑着说,“其实,我知道的比这还要多得多呢!”
“厉害!果然厉害!”谢莹向国强竖起了大拇指,“怪不得老同学在东北能够连战连胜,小鬼子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佩服佩服!老同学,凭着你的聪明才智,你应该知道:我党对你绝对没有恶意!对你的抗日救国行为除了敬佩还是敬佩,我们只希望你能从民族利益的大局出发,跟我们合作……”
“没有任何恶意?”国强转过脸,盯着谢莹的眼睛问,“你们不是还有一套最坏的预案吗?”
“最坏的预案?”谢莹的声音有点颤抖。
“如果蒋强国确实与蒋介石狼狈为奸、死不悔改,拒不与我党合作,就坚决地把他除掉,以绝后患!”国强冷冷地说,“恐怕这间密室,就是你们给我找到的最后的坟墓了!”语气不冷不热,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国强,你是人还是鬼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谢莹仿佛白日见鬼了似的:如果说前一个预案还有几个人知道,这一个预案却是党内的绝密,至今为止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其他人绝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泄密!
宋琼玉、司马军、唐丽君等人全都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国强笑了:“哈哈哈……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神……”话还没说完,忽然,司马军冲了过去,手枪顶到了国强的后脑勺上,吼道:“好一个狂妄透顶的家伙!你是不是神,我开一枪就知道了!”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一起站起来,谢莹急道:“司马军,你干什么?快放下枪,这是命令!”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司马军大声说,“谢书记,从第一眼我就看不惯这个狂妄透顶的狗崽子!最后的这个预案就是好,如果这个狗东西不被我党利用,而成了国民党反动派蒋介石的帮凶,我们就得及时除掉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将来后悔就晚了!谢书记,让我们一枪毙了他吧!”
“对,谢书记!司马军说的有道理!”其他几名地下党也拔出了枪,一起对准了国强。看来,司马军在这几个人中的威信很高。
宋琼玉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别……别……千万别……他是我表哥,你们杀了他,让我怎么回去交差啊!”
“哈哈哈……”国强坐在沙发上连动都没有动,“琼玉,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杀我!谢书记,贵党的纪律不怎么样啊?你们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招待抗日英雄的吗?”
“对不起,国强,是我的督导不严!”谢莹转脸对他们大声说,“都给我放下枪!这是党的命令,听到没有?”其他几名地下党收起了枪。
可是,司马军没有动:“谢书记,我知道,不服从党的命令是个大错误,但与其让党将来遭受重大损失,倒不如现在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错误!蒋强国,真是便宜了你这个狗东西:老子枪毙了你,也陪着你一起走!”
“不要伤害他!他是好人,杀了他,你们会后悔的!”唐丽君哀怨地叫起来,“谢书记,你们不是说……绝对不伤害国强吗?怎么能这么言而无信?”
“哎——”谢莹叹了一口气,“司马军,不要冲动!放下枪,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不,这是唯一的机会!”司马军大吼道,“我一放下枪,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真的要杀国强吗?”看看没有办法,唐丽君大吼起来,“告诉你,我唐门毒钉不是吃素的!你敢伤了国强,我就让你们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她虽然没有带枪,但两手都抓着暗器,只要她一撒手,满屋子里的人谁都休想逃得掉!
“丽君,不用担心,他根本伤不到我!”国强淡淡地说,“看来,满屋子这么多人,只有你一个人是真的待我好!”
“国强——”唐丽君的泪骨碌碌地滚落下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