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大佐把望眼镜一摔,暴跳如雷:“八格——八格雅鲁!这帮狡猾的支那人,竟然在阵地前有修建的暗堡!来啊,命令炮兵,立刻修正诸元,给我瞄准了,把那几个暗堡统统干掉!”
“哈依!”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无数的炮弹一股脑地向那六座土堆飞去,土堆一层又一层地被炸起来,射击口一次又一次被炸起的浮土遮挡起来,可是,射击声只稍停了片刻,便又响了起来!
“八格——支那人的暗堡到底是用什么建成的?”中野狂叫着,“继续炸,一定要把它们炸掉!为阵亡的皇军报仇,为我大部队扫平前进的道路!”
“哈依!”
“预备——开炮!”“轰——轰——……”无数的炮弹在那几座土堆上爆炸着,土堆一层接着一层地被消减,终于炸掉了暗堡外面的泥土,露出了暗堡的原形!原来,这六座暗堡全都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灌而成的,它们可是花费了独立一师四团长张法仁好几个月的心血呢……
每座暗堡里,吴进军都安排了四名机枪手,个个都是一流的战士,而且暗堡里武器先进,弹药充足,即使坚守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可是,由于暗堡被敌人的炮火长时间地轰炸,这些战士最后就是没有战死,也全都震成了聋子,甚至内脏震伤,活下来的没有一个长寿的……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中野大佐戴着望远镜,恨得咬牙切齿:“八格雅鲁!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怎么会被这样一个小小的碉堡挡住了去路!?来啊,命令前锋部队,派敢死队,用炸药包,给我一座一座地全炸了!为部队扫清前进的道路!”
“哈依!”
小鬼子果然强悍。此时,两个中队的日军残部已经不足百人,但他们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战斗环境下,依然在河滩上挖出了一条掩体,尽管掩体里浸满了冰冷的水,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暂时隐身在河滩上,不至于暴露在暗堡的扫射下!
那个断了右臂的大尉并没有死,这数十人中,数他的军衔最高。此时,几名军官正聚在一起商议着军情……
“北岛大尉,您的身体怎么样?”一名少尉关心地问。
“没关系,临时还死不了!”北岛大尉一身是泥,只有上半身干燥一些,但也被断臂处浸出的鲜血染红了。此时,卫生兵正伏在他的身旁帮他进一步处理伤口。北岛咬着牙,脸上冷汗直流。
少尉说:“北岛大尉,通讯兵刚刚接到电报,中野大佐命令我们组织敢死队,用炸药,干掉那六座碉堡,为部队过河扫清障碍!”
“哼——炸药?我们身上谁有背的炸药?”北岛冷哼一声,道,“即使有,一过河也全弄湿了!我看,我们只能用手雷了!”
“哈依!阁下说的是!”
“少尉,这样吧!你从队伍里挑选出二十四个技术全面的士兵,分成六组,每组四个,让他们多带些手雷……联系主力部队,请机枪或者狙击手掩护他们爬到支那碉堡附近,把香瓜手雷扔进射击口就行了!”
“哈依!”
这一阵,在河滩上看不到鬼子的影子了,六座碉堡纷纷停止了射击。
一号碉堡,四名机枪手牺牲了一个,还有两个负了轻伤,最后一个是个老兵,一脸大胡子,大家都叫他胡子班长。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打得太过瘾了!”胡子班长点起了一袋烟,深吸了一口,声音大得就像吼,“看到一个个小鬼子倒在老子的枪下,心情就是爽……王八羔子的,还敢来中国欺负人不?!”原来,胡子班长是沈阳人,当兵前曾多次遭到日本兵的欺凌……
“哈哈哈……没有比这更爽的了!”一名战士说,“就是打枪震得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好累好累哦……”
“别说累,就是跟小王一样战死了,我也高兴!”另一名战士说,“师长说的多好啊,小鬼子要来中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们打鬼子保家卫国,就是战死了也是英雄!师长、弟兄们和老百姓们都会记住我们的……”
“对!说的好!我们就该有这种精神!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胡子班长机灵一下子站了起来,警惕地向外望了望,“注意,河滩上,还有不少鬼子没干掉,小心他们过来偷袭……”
“是!班长。”
胡子班长侧身向外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异常。可是,正当他从射击口闪过身体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枪响,“啪——”不好,是三八步枪,小鬼子过来偷袭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胡子班长就感到头部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接着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班长!班长!”两名战士扑过来,扶住了胡子班长的身体,可是,他的头部已经被子弹击穿,脑浆都溅出来了……
正当两名战士手足无措的时候,两颗香瓜手雷一个跟着一个地飞进了碉堡,一个战士手疾眼快,捡起一颗手雷向外就扔,可是,手雷刚脱手就爆炸了,“轰——轰——”碉堡里腾起一股浓浓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