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委员长办公室。
蒋介石正在大发雷霆:“娘希匹!这个混蛋小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粉碎了关东军挑起事端的阴谋也就罢了,他竟然全歼了沈阳日军;全歼了沈阳日军还好说,这小子又全歼了来自辽阳、铁岭的两支日本援军,现在,竟然又消灭了关东军的野炮联队!这这这……这下子,可闯下了塌天的大祸了!”
蒋介石擦了擦光溜溜的脑门上浸出的冷汗,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却没有低下来:“日本朝野上下,已经向我国政府提出了最严重的抗议,说中国军队在向日军挑衅!他们要举全国之兵,向我大举进犯!都是这个混蛋小子惹下的祸事,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办公室关得严严的,侍卫长兼高级参谋王世和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只是低着头,一味地倾听着蒋介石的咆哮。现在,东北局势,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如果散布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恐慌呢!
“娘希匹,这小子就是一匹剽悍的野马,不听老子的指挥!这下子,可给老子闯下塌天的大祸了!你小子死了则罢,还会祸及到独立一师三万多将士,甚至会影响到中国千千万万父老乡亲们的生命财产……”
“砰——”地一声,蒋介石一甩手,将手里的一本书扔了出去,书把茶几上的一只茶杯碰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发泄完了,蒋介石一屁股坐进沙发,闭上了眼睛。办公室里,死一般地沉寂。
王世和轻轻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书捡起来,然后,拿起笤帚,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玻璃……
“世和,让卫兵打扫吧!”蒋介石睁开了眼睛,语气缓和了许多,也平淡了许多,根本不像刚刚大发雷霆的人。
“是!委员长!”王世和一挥手,一名卫兵走进来,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工具。
“世和啊,你倒是说说看,强国这么一闹,小日本会有什么反应?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王世和上前一步,躬身道:“委员长,我认为,您过于担心了!”
“哦?此话怎讲?”蒋介石竖起了耳朵。
“我觉得,表弟这几仗打得实在是太精彩了!”王世和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您想想,几仗下来,接连消灭了关东军几个联队,自己却没有伤筋动骨,举国上下,哪位将军有过这样的战例?!所以,我觉得,您不但不能批评他,还应该大加褒奖他!”
“嗯?”蒋介石先还点头,到后来直接皱起了眉头,“强国那小子是不是给你好处了?你怎么处处替他说话?”
“委员长,不是我替表弟说话,而是事实摆在那里!”王世和执着地说,“您看,自满清一百多年来,中国人与外国人打仗,什么时候取得过这样的完胜?没有,从来没有过!就说前几年的中东路之战吧,张学良的东北军武器精良,训练有素,在中国军阀中,算是精锐了,可是他跟苏俄这一仗下来,不也是一败再败,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吗?细细数来,一百年来,只有小表弟,在对外战争中取得了这样辉煌的胜利!这还不该大加褒奖吗?”
“你说的不错,这几仗确实很长国人的志气!”蒋介石点了点头,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只一闪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沉沉的忧虑,他摇了摇头说,“可是,世和,你不要忘了,中国内部一盘散沙,国民政府的经济根本无法与日本抗衡,一旦日本发动侵华战争,哪怕只是一场局部战争,我们也打不起啊!如果连子弹都生产不出来,让士兵们拿什么去抵抗小鬼子的侵略?到那是,中国可就要亡国灭种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王世和连连摇头,“小日本的经济确实比中国好,军力比中国强,而且日军军部一直都有觊觎满蒙甚至整个中国之心……不过,就他那点弹丸之地,无异于蛇吞大象,不自量力!现在,小表弟这几仗下来,又给了日本军人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们一个个都好好地清醒清醒!国民政府已经不是过去的满清政府!东方的睡狮已经苏醒,中国人不再是东亚病夫!中国人绝不是好欺负的!说不定,从此之后,中国的国际地位会得到很大的提高,中华民族的腾飞指日可待了!”
王世和说的慷慨激昂,老蒋也听得眉开眼笑了。
不过,蒋介石的眉间依然隐有浓浓的担忧:“世和啊,你不要扯得太远了,先说说眼前吧!小日本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应付?”
“是!委员长!”王世和低头笑着说,“我认为,您根本不必替表弟担忧。从这几仗可见,表弟虽然年纪轻轻,却胸怀超人的韬略,世人无人能敌!我们根本不必替他想办法!您说是不?而且,我要恭喜委员长,贺喜委员长,有了小表弟,消灭赤匪、统一全国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好了,好了!你就少贫嘴了!”蒋介石心中大乐,可是口上依然批评着王世和,“你不要把那小子捧上了天,他毕竟还年轻嘛,根本不知道日本人的厉害!还是说说吧,眼下的东北局势下,我们该怎么办?你这个高级参谋可不要白做哦!”
“是!委员长!”王世和清了清嗓子说,“在我看来,日本关东军一再遭到重创,士气大损,又丧失了重武器,已经不足为虑!倒是要提醒表弟多加防备日本从朝鲜和本土调来的援军……”蒋介石连连点头。
王世和得到了赞赏,便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认为,应急令张学良立刻率领精锐部队十万人,驰援沈阳;同时,命令东北军各部,一律进入一级战备,防备日本人突然袭击……这样,可保东北万无一失!”
“哼!万无一失?!你说的轻巧!”蒋介石皱起了眉头,连连摇头道,“一旦日军全力来犯,就是东北军全都调到沈阳,也未必能敌!万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这小子打的几仗,国际上的舆论已经颇有微词,说强国在故意挑起事端,蓄意发动中日战争;如果我再让东北军去搀和,就更陷人于口舌之中了!不妥……不妥……”
王世和一愣:“委员长,如果不令张学良驰援沈阳,等日本的援军赶到,小表弟可能会吃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