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黄三吓得一头钻进了馒头铺,连鞋子都跑掉了。
“哈哈哈……黄三你他娘的真是个熊包!”刁二哈哈大笑,偷偷地从兜里摸出了两块大洋来,放在唇边吹了吹,咬了咬,又放回了兜里,心中暗想:好了,摆平了这个黄三,皇军发给维持会的生活费可就全是自己的了!这年头,不挣钱的事情,谁干!
“刁二爷,馒头……还……还没熟……”馒头店里响起黄三的声音,“要不,您老人家先进店来,等一会?”
“他娘的,以前这时候不都已经蒸熟了吗?”刁二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把门外案几上的盒子枪往身上随便一挂,向馒头店里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黄三,老子今天就进你店里来坐一坐,都是乡里乡亲的,只要你今天包上十斤馒头,给我送去,我就不难为你了……”
“是,是,马上包……”
可是,刁二一进门,他身后的门就悄悄地关上了。忽听“呜——啪——”地一声响,一根棍子重重地砸在刁二的脑袋上,登时鲜血飞溅,脑浆迸裂!刁二那小子连叫都没有叫一声,便像一根棍子一样,“咚——”地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一个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伤疤的孩子,敞开房门,机灵地向两边看了看,然后又关上了门低声说:“三叔,外面没人……”
黄三放下棍子,冷静地说:“好!我把这死狗拖到后面扔到废井里去,小豆子,你赶紧弄点炉灰来,盖一盖地上的血迹……”声音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怕事的人。
“是!三叔!”
可是,意外的情况出现了。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开门,快快地开门!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小豆子跑到门前,顺着门缝向外一看,登时瘫倒在地,他连忙跑回来,吓得声音都变了:“三叔……外面来了四个人……都是刁二的手下……”
黄三拖着刁二的躯体,来到了后面庭院里的废井旁说:“别害怕,小豆子,快干活……”
“哦……”小豆子跑进厨房,铲了一簸箕炉灰过来,盖到屋里的血迹上,炉灰还不够用,铲了一簸箕又一簸箕……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更大了!
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大声说:“黄三,快点开门?刁司务长,何会长说了,今天有任务,要早开饭,要你快点拿馒头送回去……”
房子里还是没有人答话。
“刁司务长——刁司务长——奇怪了,司务长天天来买馒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啊,有人明明见他进店了……”
“咦,血气好浓啊……”忽然,门外一个人抽了抽鼻子说,“屋里似乎有一股浓浓的血气,而且,还是新鲜的血气……”
“不好,出事了!快砸门!”
“哐——哐——……”房门上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最后“咣——”地一声响,连门带框一起倒了进来!两扇门上,还躺着四个撞进门来的维持会里的汉奸走狗!
那四个家伙从地上跳起来,手里举着王八盒子,机灵地向周围警戒着。房子里并没有人,但地面上撒了一大滩炉灰,向庭院里去的路上,也撒了一路的炉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狗腿子用脚捻了捻炉灰,吃惊地说:“是血迹!有人刚刚用炉灰把血迹盖上了!”
另一个家伙说:“不好!刁班长见财就沾,这些日子来,一定把黄三沾急了眼,让黄三把他收拾了!”
“一定是这样!”
可是,黄三到哪里去了?四个家伙个个握着王八盖子手枪,躬着身,在房子里、院子里寻找起来!可是,找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候,一个维持会汉奸无意中掀开了门旁的大水缸,缸里赫然蹲着一个脸上有疤的孩子,他冷笑道:“嘿嘿……你小子在这里啊!快点给我滚出来!”他一伸手,将小豆子抓了起来。可是,这小子忽然感到胸口一凉一疼,小豆子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已经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胸膛!
“啊——”地一声惨叫,那家伙仰面就倒!
其他三个家伙吃了一惊,一起举起枪向小豆子瞄准!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们开枪,一个人像一只大鸟一样,忽然从屋顶上飞下来,手里握着一根粘着鲜血的棍子,“呜——”地一声,向那三个家伙扫了过去,“噗噗……”两个家伙手里的枪被他打掉了,胳膊也被棍子打折了,手枪一起掉到了地上!
可是,第三个汉奸比较机灵,向后一蹿,竟然让他躲了过去,同时,“砰——”地一声,枪响了!不过,并没有打中小豆子。那家伙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已惊慌失措,就那么闭着眼,举着手枪连连扣动着扳机,“砰砰砰……”
国强、曹飞、侯小山正好经过附近,国强道:“有人在祸害老百姓,快,我们去看看!”
“哗哗哗……”不远处,一队鬼子兵也向这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