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令到！”一侧忽然响起了卫兵的吆喝声，原济南卫戍司令方振武带着几个卫兵走了过来。吴中天、林一凡连忙举手敬礼，方司令还了个礼。

方司令问：“吴团长，今天弟兄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报告司令，数字已经统计上来了，一天下来，有六十三人阵亡，一百一十多人负伤，其中重伤五十多人，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吴中天说，“林团副刚才收到了国参谋长的电报，在南山密道口一带警戒的一连，为了掩护百姓撤离，竟然全军覆没……”

方振武脸色一变，颤声说：“这么说，一天下来，我们就损失了两个连的兵力？这仗打得不妙啊，林团副，有没有向北伐军总司令部发电，请求支援？”

林一凡说：“发了，不止发了一次，可是，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姓蒋的把我们留在这里，根本没指望我们替他守卫济南城！”方司令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为他卖命！一凡，城里的老百姓撤离的差不多了吧？”

“不，还有很多……”

“哦？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争取一天之内，把济南市民全部撤出城去，我们抵挡一天，夜里就撤走……”

林一凡报告说：“方司令，今天，济南城里打得激烈，城外也打得也非常惊险，现在，密道出口已经破坏，已经无法撤离老百姓了……”

方振武吃惊地问：“啊——这是怎么回事？有国强在城外，还会出这么大的问题？”

林一凡继续说：“刚才，我收到了国强的电报。电报说：今天，日军山本联队三千多人，忽然扑向了南面的大山，给撤出城去的济南市民造成了很大的威胁，有数百名无辜市民被日军射杀……”

“什么？有这种事？”方司令瞪大了眼睛，“国部长他们没事吧？”

“国部长没事！”林一凡说，“可是，张林书、姚诚意等九名外交官遭到了日军的残暴虐杀！”

“妈的，这帮小鬼子根本不是人！”方司令大声说，“对这帮小鬼子，我们绝不能手下留情！不出手则罢，出手必让他们毙命……”

林一凡继续说：“今天，日军爬上了南山，在危机之中，国强为了保护密道不至于泄密，便命令士兵炸毁了南山上的密道出口！所以，城里还有数千市民没有撤离呢，该怎么办，我们要早做准备！”

方司令皱起了眉头：“这么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啊！山上的秘洞被炸，坍塌非常严重，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修复，”林一凡说，“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被上万日军包围在济南城里，再无他处可去了……”

“奶奶的，没关系！大不了一死！”吴大胡子大声说，“作为军人，能为国捐躯，那也是死得其所……”

“不错！”方司令举起了拳头，“死在跟日军作战的战场上，总比死在内战中强得多……”方司令看了看破损的城墙，担心地说，“老吴啊，你尽快组织一些军民，维修一下城墙吧，防备小鬼子的下一轮进攻！”

“是！司令！”吴中天看了看天说，“司令，您看，弟兄们打了一天仗，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水，都累坏了！能不能让弟兄们休息一会……”

“不行！”方司令大声说，“让炊事班把吃的送上阵地来！告诉弟兄们，一定不能松懈下来，否则，就等于把自己的小命送给了小鬼子……”

“是！”吴中天一个立正大声答应着，立刻叫过一名参谋来，仔细地安排了一番。最后，他笑着凑过来说：“司令，这天就要黑了，小鬼子应该不会再来进攻了吧！”

“不，这事可就难说了，防患于未然嘛，你可不要大意！”方司令说，“吴大胡子，今天攻城的仅仅是驻天津日军渡边大队，现在，围在济南城外的，可是日军第六师团，有四个联队一万多人呢！第六师团是日军的野战师团，他们的战斗力，比渡边大队要强悍的多……今天，我们虽然侥幸获得了一点胜利，可是，一点也不值得我们骄傲……”

“是是！司令说的是！”吴中天连连点头。

“司令，有一件事，我感到非常奇怪！”林一凡说，“日军第六师团的战斗力非常强悍，福田彦助为什么不用他们，却用天津的守备部队攻城？”

“是啊，司令，我也感到很奇怪！”吴大胡子说，“为什么东、南、北各方的日军没有向我们发动进攻呢？只要再有一处大规模的进攻，我们可能就招架不住了……”

方司令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说：“莫非福田彦助是为了保存实力？按说不可能啊，他一个联队的山炮部队，已经被我们消灭了，这时候，他应该疯狂进攻才是！”

林一凡说：“福田彦助这个老鬼子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不管他什么时候进攻，城破是早晚的事，我们应该趁早做好准备……”

吴大胡子说：“不用担心，即使城破了，我们还可以凭借着熟悉的街道，与小鬼子进行巷战，大不了最后全部撤进密道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