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次日深夜,张大贵一路狂奔上了营盘岭大营。
“腊生兄弟,快请覃都督!”张大贵直闯大寨值夜班房,从床上一把扯起向腊生匆匆说道。
“啊?这才什么时辰啊?公子连日来哪曾有过片刻踏实安稳,今日也是三更时分才上床,有什么事不能天明再说么?”向腊生搡揉睡眼,喃喃嘀咕。
“耽误了军情你能担得起责任?”张大贵急得大吼,说罢又温言说道:“对不住对不住……,腊生兄弟,实在是有紧急军情面见覃都督,情急之下有些失礼了!”
张大贵那声大吼,把向腊生瞌睡惊得早没了,知道事情紧急,赶紧一溜小跑去后堂。
覃声鸾听说张大贵求见,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张大贵昨日押运粮草上路,今日怎会深夜上了云盘岭,莫不是粮草出了意外,此事非同小可!急忙抓起衣服出去,边走边吩咐向腊生:“速去将武先锋与齐姑娘请来大营议事!”
“禀报都督,大事不好!”见到覃声鸾,张大贵匆匆行了个礼,急说道:“属下昨日率运粮队西去,因担心
副元帅只带了七日补给,粮草供应不上,又不知道大军开进到了何处,紧赶慢赶不敢耽误片刻,计划当晚赶到蓼儿河歇脚。哪知道刚过马尾沟,便隐隐听见枪声,属下赶紧将粮队退回马尾沟隐藏,同时派人前去探听消息。经过打探得知,昨日清晨我师父张先锋,奉副元帅之命率队抢渡浑水河,遭遇官军伏击伤亡惨重,西征大军渡河不成,倒被额勒登保官军围困在新塘五堡山中,其他详情未能探明。属下只有一百弟兄,又恐粮草有失,只得命粮队原路返回,自己先行赶回营盘岭禀报!”
覃声鸾大惊,正如自己担心,施州城军情不实,官军早有准备,如此看来,五千西征大军危在旦夕。可眼下刘顺带有二百余人在景阳河双土地一带,一面监视建始官军动向一面筹粮,殷正轩带有两百兄弟在伍家河、铜钱坝、鱼精坝一带筹粮,营盘岭上包括轻重伤员不到千人,还得驻守大营、看守花子洞,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武魁、齐莺儿也了。覃声鸾在堂中疾步徘徊,寻思对策,张大贵又将西征大军情况再向武魁、齐莺儿禀告一遍。武魁急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都督,事不宜迟,属下请命带领五百弟兄连夜出发,到那五堡山下,啃也要啃出个口子,把副元帅救出来!”
“虽然不知详情,但能把副元帅几千兄弟围困在偌大的五堡山中,官军人数定然数以万计,就我营盘岭上这些人马,无疑是以卵击石。”覃声鸾摇摇头止住武魁。
“那也得救,不然副元帅,还有张先锋及营盘岭上一千弟兄怎么办?”
“副元帅与罗汉大哥有难,营盘岭岂有坐视不管之理?只是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才行!”覃声鸾又度了几个来回,似是下定决心,猛然转身说道:“连夜传令,刘顺、殷正轩暂停筹粮,已筹粮草着小队人马分别押回营盘岭和向家湾,刘顺带大部兄弟,明日午时前返回,接防营盘岭,殷正轩带大部弟兄,明日午时前在鱼精坝集结待命;武二哥、张大哥,天明前点齐营盘岭上全部精壮弟兄,随我驰援副元帅;莺儿妹子率女队和老弱伤病兄弟留守营盘岭,直到刘顺带队回营。”
“不行!”齐莺儿不待覃声鸾说完,便嚷道:“此行危险万分,怎能叫我在这里闲着,妹子定要跟在哥哥身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武魁在一旁劝道:“眼下官军四处出兵,就如副元帅西征军被围,也是大出意外。营盘岭乃是我们根基所在,说不定官军已有图谋,况且还有地方团练乡勇虎视眈眈,丝毫大意不得,营盘岭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军袭扰,齐姑娘还是听都督安排为好!”
齐莺儿仍然不肯:“刘顺午前就回,半日之间营盘岭能出多大的乱子?”
“妹子,你怎能如此任性?营盘岭之安危岂是儿戏!”覃声鸾冷脸喝道:“这是军令,不可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