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云盘岭上,北坡这边,二岭前出形如f,中间夹着一条狭槽,顺着狭槽,坡势稍缓,便可直达山顶。目光所及,前出二岭上各有一处营寨,寨前有百十人在操练,隘口前后明显增派了守卫,巡逻教勇一拨接着一拨。关隘到山顶大营之间,到处是白莲军旗帜,在林间岩后时隐时现,密林深处诡异难测。二岭营寨及山顶大营乃至山背后,有十余道炊烟袅袅升起。
赵源生一惊:“看那炊烟与旌旗,云盘岭上岂止三四百人?我大军昨夜扎营白果坝,与教匪近在咫尺,武魁不可能不知,若山上真的力量不够,武魁还不得连夜逃窜?只怕其中有诈!”
“哈哈……赵兄不记得诸葛亮在西城吓退司马懿之事了?”钱万通一阵大笑,说道:“据小弟所知,教匪石斗坪攻下黄家,又将黄姓一族尽数诛杀,那可都是官店口一方的大户人家,所得钱粮军需无数,全部藏匿在云盘岭上。小弟猜想,我军突然逼近,教匪转移不及,但这些物品对教匪关系重大,没有匪首覃声鸾发话,只怕武魁也不敢轻易放弃。故而只好故弄玄虚,摆下这空城计来拖延时
间,等待覃声鸾回援!”
赵源生沉吟片刻,向身后晏升问道:“云盘岭地势情况如何?”
晏升上前答道:“云盘岭西南两面均为悬崖峭壁,南山悬崖边有一花子洞,教匪钱粮辎重就藏在那洞中。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北山,东面便是官店口街市,攻山之路,除了东边街市便只有这北面。”
“东边街市大队人马不便通行,况且一旦开战,又有百姓掺杂其间,施展不开,还是只有在这北山打主意。”赵大人微微颔首,又问道:“派出的探子,特别是你那兄弟,可有新的消息回来?“
“堂弟昨夜离去之后,就没再打转回来。”晏升答道。
“报……!”小山下跑上来两名便衣衙役,行过礼,气喘吁吁报道:“禀报两位大人,小的们按照晏捕头安排,前天便到了官店口,一直混迹在街市,没有发现大队教匪回转迹象。但昨日正午时分,突见云盘岭上奔出两名教匪骑着快马,神色匆匆一路往东去了。昨夜子时之后,又有两拨教匪,先后往东奔去。”
赵源生与钱万通对望一眼,两人点头相视一笑。
“看来是得知我军消息,向匪首覃声鸾搬救兵去了。既如此就事不宜迟,即刻发兵围剿云盘岭?”赵源生看向钱万通。
“请赵大人只管下令,我建始绿营把总署兵勇,一切听从大人号令!”钱万通一抱拳,朗声应诺。
“好!钱大人,你将绿营兵勇分作两部,各配一百乡勇,负责攻占左右两侧山岭,取得左右二岭后,再从两翼沿山搜剿东西两侧营寨;本县亲率全部衙役和二百乡勇,经二岭中狭槽,直取云盘岭山顶大营。三路人马,最后在南山花子洞前会师。晏升你带剩余乡勇,留在白果坝看守粮草辎重,并随时准备接应。”赵源生看看钱万通和晏升,似无异议,继续下令:“传令下去,即刻用饭,分拨人马,各自取道抵近营盘岭,辰时一齐发动攻击,全歼白莲教匪!”
白果坝到营盘岭下,不过三五里路程,不到一顿饭功夫,赵源生钱万通三路官军就到了那狭槽口外。那狭槽外宽内窄形如喇叭,由外向里渐次升高,狭槽尽头有一股清泉,淌出涓涓细流,形成小溪流出槽外,渐渐远去白果坝。
官军刚到狭槽外,就听见左右二岭上一阵高喊:“官军来了,官军来了!”一时间锣声大起,岭上人喊马嘶乱作一团,慌乱多时,二岭上各有七八十人排好阵势,守在隘口,端着火枪弓箭,或是手执梭镖大刀,严阵以待。
赵源生把精钢游龙剑先前一指,领着数百衙役乡勇,沿着狭槽往上冲。
“轰……”山顶大营一声三眼铳响,百十名白莲教勇呼哨着冲下山来,在狭槽中段平缓处列阵,为首一人倒提截头砍山刀,在阵前傲然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