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绝壁左边稍微平坦,官兵急忙向左边奔去,才逃得数百丈远,队伍又停顿下来,原来是一条大河相隔,数十丈宽的河面波涛汹涌,无法逾越。
慌乱中退回绝壁下,再往右冲,哪知不到数里,前面又是万丈悬崖,不知深浅。
东冲西杀不得要领,丘作训一咬牙,率众折回原路,往青林头方向冲杀,迎头又再遇大队白莲军,火把摇曳,杀声震天。
原来,这正是麻婆娘先前付与四大护法的灵符,此时生出的种种幻象。
黑暗中也不知四面合围白莲军到底有多少,只觉得前后左右全是敌军,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
官军直如无头苍蝇,在山中冲杀一夜,东方天际发白时,才辨明方向,全力往长阳来路山口冲杀。
邱千总在一二十名亲兵拼死护卫下,勉强冲出重围。
但后面追兵紧咬,沿途火枪弓箭追射,亲兵一个个倒下,最终邱千总一人一马,亡命狂奔。奔逃多时,经过一片柳树林,只觉人困马乏,邱千总以为摆脱了追兵,正待稍事歇息。突然后面马蹄声又起,回头一看,远远一小队白莲军,正飞马赶来,吓得连连抽打坐骑,往柳树林中钻去。不想急切之中,却被一树桠碰头,“砰”的一声摔下马来,跌了个四脚朝天。
那白马见主人跌落,奔出几丈远后,竟自一阵碎步,又返回到主人身边。邱千总挣扎着想翻身上马,却站不起来,原来突围中右腿本已受伤,刚才跌落马下时右腿骨已经折断了。那马却极具灵性,前蹄一跪,俯下身来,邱千总双手够着马鞍,勉强爬上马背,白马继续往前狂奔。
此时,白莲军追兵已只相距百十丈远近,领头那人,正是夷水堂莲花使者覃声鸾。
天已大亮。茫茫晨雾中,覃声鸾人马疾驰而来,教勇口中连声高呼:“狗官休走!”“休要放走邱千总”“抓活的……”,邱千总在前,吓得三魂去了两魂。
突然,前面一条河流挡道,原来晕头转向中,不知怎么撞到了龙潭河边。那河本不算宽,但前几天正好下了一场春雨,水量陡增,河面有了仈jiu丈。邱千总一人一马奔到河边,望着河面,不知深浅,不敢贸然涉水,只好一提马缰,顺着河边逃向下游,不多时,渐渐进入峡谷,再往下两岸绝壁耸立,岸边无路可走。
河面在此收窄,只有两三丈,河水却是咆哮奔腾,湍急无比。邱千总一看,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暗暗叫苦不迭,心下低呼一声:“我命休矣!”哪知胯下那战马昂首一声嘶鸣,退后几步,突然奋力前冲,纵身一跃四蹄腾空,向河对岸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