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马车走,除去最重要的马,马夫也是不能少的。
他头一回当马夫,多少有些不熟练,不过不要紧,磕磕绊绊也好,总能出去的。
城门早就关了,到了城门附近,令以明给了送夜香出城的人一点甜头,让连柔待在空桶里,而他则推着车,将连柔送到城外。
走了很长一段路,他停下了,打开空桶,连柔仍然在里头闭着眼。
他抬起桶,甚是粗鲁的放在了地上,连柔仍浑然不觉得闭着眼,他见了,多少有些无奈,睁开眼吧,我知道你醒了。
那药哪有这么强的作用,她在马车里就该醒了的,装了一路,也是委屈她了。
听到令以明的话,连柔才慢慢挣开眼,看向令以明,眼中带泪,你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就赶我走吧,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你是不能见人的。令以明把自己之前的荷包放到了连柔手上,那里头有多少东西,拿着的人最清楚,走吧,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你是有本事的靠自己活下去的,就不要装成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苟且一生了。
那也是一种本事。连柔的嗓音立马有了变化,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立马就从一个懵懂少女,变成了原本的连柔。
想了想,那大约是多了一点冷清。
她这个外热内冷的人,最原本的样子就连嗓音都是冷的。
我已仁至义尽,你该知道的,我没有任何原因要再对你好。令以明抬头看了看满天星光,想着或许改日能闹一闹苏若洵,让她不睡觉,然后让她看看这幅美景。
我可以自己去认罪,到时候再说一说是谁把我藏起来的,你猜会如何?
连柔从空桶站起,慢条斯理的出了桶,不过略有些不稳,令以明扶了她一把,却被她扇了一巴掌,只好收回手,不会怎么样,到底当初送你进天牢的就是我,只要清楚这一点的,都会明白是你死也不放过我。
连柔笑了几声,是我想的不够你周全,到底是捕头,厉害。
只是你睡了一年,不清醒罢了。
不清醒吗?
连柔把这话想了又想,扑哧一笑,到底是谁不清醒?你推我去死,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是你疯了!
随你怎么说都好。近来城内有人发现了你的踪影,查得紧了些,而我将你送出城又给了你银两,活不下去是你没用,错不在我。令以明知道那里足够连柔闲闲散散过个两三年,他不可能给连柔一比足够活一辈子的银钱,因为他不是临王。
临王身居高位,随便给些打发人的钱就够他带着他的娘亲与苏若洵活一辈子,他从那笔钱中拿了一部分给连柔,至于连柔怎么用,那是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