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凉水浇下,并不寻常的温度立马让苏若洵那几乎要没了的意识回来了些,湿哒哒的让她不好睁开眼,一条帕子立马到了她的脸上将她的脸擦干,她有些恼怒的睁开眼,看见她不熟悉的面孔正忧心忡忡的打量着,与她对上眼后,高兴的别过头。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又是一阵痛。
她一下没注意,吃痛声就那么叫了出来,眼前一片黑,渐渐的,她找回了一点光芒。
是了她的羊水破了,她现在是
啊
好疼啊。
比她想象的疼,又比她想象的要不那么紧张。
她以为自己会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脑子乱成一团,结果她现在就是躺着,不说什么慌张,她就是纯粹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该怎么办,别人在说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只能顺应本能的抓住手边的东西,把疼痛喊出来。
有的人在恍恍惚惚的经历着一段能被称为劫难的事,有的人则是无比清醒的站在屋外,听着那让人揪心的喊叫声,却除了咬牙握拳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不是稳婆又不是大夫,进去只会添麻烦。
他能做的就是冷静的等待,虽然他做不到。
外头的天渐渐阴了起来,不多时还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将苏若洵的叫声淡化了些。
外头的天色因为下雨而早早的就沉了下来让人分不出是什么时候,直到里头的声音停了,外面的天色还同刚才一样。
在苏若洵生产时,令母到了,不过令母很快就离开了,这其中多少有些不忍心的成分。
府里的丫鬟个个都是年纪小的,除去令以明,她们也在等着她们夫人有个结果,当然,那样揪心的叫喊声让她们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捂着耳朵度过的。
声音停下过后,令以明立马起身要进里头去看,还未推开门,他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之后是稳婆把孩子抱出来给他看,他只瞥了一眼见是个五官四肢俱全的健康孩子便没再打量,直直进了屋里。
她头发好多都湿了,有些黏在了脸上,她浑然不觉得闭着眼。
她闭着眼,连他叫她也没反应。
稳婆见令以明一点也不关心孩子而是先去看了躺在里头不给他回应的女人,抱着孩子,想了想,叫丫鬟去把就在府上等着的大夫叫来。
就在另一间屋里候着的大夫立马赶去,给苏若洵把脉确定她好的很只是累过头睡过去后便写下个调养的方子,要告退时,令以明也还是在床边看着苏若洵,一点回应也没有。
有人来给苏若洵擦身换上衣服,在完成这一切过后苏若洵也仍然是闭着眼,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以至于到了天黑的时候,连个夕阳西下的时间都没了一样,暗沉的天气,眨眼间就变成了与往常一样的黑。
他不是第一次守着睡着的她,这事他有一段时间常常这么做,这次倒不是他最难受的一次。
他知道她会醒来,他知道她醒来就会给他回应,不像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她醒着和睡着到底有什么不同。
不一会儿后出屋檐下挂上了灯,多少照亮了屋内,他注意看着她的神情,生怕错过她醒来的前兆。
约莫是到了半夜,他听见有小孩子的哭声,他忽然想起来时,令母已经抱着孩子推门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