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白他的。

爹啊！儿子对不起你啊！

苏若洵冷眼看着不远处对着一个颅骨在大喊的人，又看了看那颅骨，觉得四肢发寒，别过脸，看向令以明，骨头都找齐了？

不清楚，我又不是杵作。令以明抬起手，让苏若洵看看他满手的泥，你可有帕子？

还真是没有，你要的话我倒是能给你制造一个。苏若洵稍稍提起裙子，问，要是不要？

还是算了。很好看，不要毁了。

苏若洵闻言，没说什么，把视线移到不远处，看着杵作把骨头摆成人形，胆怯又好奇的，瞥了一眼又一眼，不敢真的走过去瞧，但又想知道都成白骨了会是什么样。

她这举动全都落在令以明眼里。

想看就去吧。

原本苏若洵是真的想鼓起勇气去看的，发觉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立刻就打消念头，算了，说说此事吧，他们说最近无人失踪，近年来也就有一个人失踪了，所以他们带了那人的儿子女儿来，案子也算就这么结了，不过在我看来这些白骨和失踪的人有没有关系都是个问题。

失踪多久了？令以明听苏若洵这么说，也觉得草率过头了。

说是两三年。苏若洵如实回答，令以明想了想，走到杵作身边，问骨头可都齐了，杵作说还缺了些，令以明赶紧以刚才都是他找出来为由头与捕快一起去寻。

骨头都找齐后，令以明与捕快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回到了苏若洵身边，骨头都离得不算远，所以这么快就找齐了，不过衣裳却没找到。如果真是一个人到这儿死了，不可能脑袋和身子分开，也不可能自然而然就有土盖在他身上，更不可能化骨了才被发现。

没有衣裳这点就足够证明此事不寻常了吧，人两三年就成了骨头是事实，可难不成衣裳过了两三年就会消失不见了？苏若洵示意令以明看看一同来的几个人，说，不过我们也管不着了，你看，那几个人认爹认得很欢呢。

我刚才也与那几个捕快说了衣裳的事，他们能昧着良心，我们也没办法了。令以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泥，想着既然已经尽了责任，那现在走也可以了。

走吧。苏若洵打量着令以明的手，笑了笑，选择隔着衣袖牵着他的手腕，令以明下意识的就抽回手，苏若洵见状便道：你是觉得现在地上已经干透了是吗？两人互相扶着总是稳妥些，你手那么脏，我可不会碰你的手。

令以明闻言，自知是自作多情了，讪笑着，不再言语。

步子还没迈开几步，就有人叫住他们，苏若洵起初还以为是那些个捕快良心发现想了解更多情况，可一回头，她瞧见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人手提着一个颅骨朝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