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许久没开口说话了,连该怎么发声都变得有些陌生。
自从知道苏政息给她灌得药会让她无法逃脱,并且别人根本不会帮她这个看着就像是买来的奴隶时,她就觉得开口是没必要的了。
苏政息将她看的那么牢,别说和别人说话了,就连一直以来都住在她旁边的姑娘们都不行,她开口做什么?和苏政息聊天?
她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要靠苏政息包裹里的药毒死他,或者是让他晕倒就够了,可是中途被苏政息发现了,换来的并不是打骂,只是一碗会让她浑身乏力的水。
那足够让她认清现实了。
到了青楼后,那群姑娘没有想逃,说到底,在青楼里和在苏府里也没什么区别。
该和她保持一致的人不想逃,鸨母又让人伺候她,加上她也知道,光凭她一个人,打不开后门,也翻不过那堵墙,干脆就听话的练舞好了。
鸨母对她不出声这事感到疑惑和些许生气,可那也没办法,她实在不想出声。
已经身处让她不喜的地方,既然出声也没法求救,那她为什么要出声?
还没自尽是想着她好歹要留着一条命,寻着机会逃出去。
她还有好多放不下的东西呢,她可不能死。
这世界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她还没去过呢。
卞师姐的伤到底怎么样了,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没知道呢。
他究竟是信她还是骗她,她也很想知道,不管答案是什么,都想再见到他,亲自问一问。
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不需要了,因为他先开口问了她。
她先是趁他不注意逃回苏府,叛军攻进京城后,她又和苏政息消失了,之后他们在一间青楼遇见,翌日他就把她带到他娘亲跟前,说她是他心仪的姑娘。
他没有咄咄逼人的问她究竟是何身份,也没有讥笑她沦落到那种地方,只是像她担心的一样问她信不信他。
他和她的担心是一样,都在疑惑对方究竟是不是信自己的,都害怕自己的信任被辜负,可是在不确定的时间里,他就和她一样,盲目的信任着。
她半夜拿着毯子给他盖上,万一她是苏政息安排来杀了他的,只是趁着这么个机会来靠近他,那他不就死了吗?
她也是一样,就算昨晚认出他来了,万一他是怕在青楼里杀她,她会大喊大叫引来注意才以救她的名义带到僻静处的,那她现在尸骨都该凉了。
她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宁可信他也不信自己。
他应该也是一样的。
这就够了。
得到回答后,令以明笑了笑,看向令母,说,我与她有些时日没见了,既然您也见过了,那我可否单独与她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