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昆明,大都督府。
罗大人,你怎么回事,怎么才来!罗广义到了签押房里,见到了陈梓君,登时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句。
罗广义看了看桌上的座钟,说道:陈大人,下官可没有误了时辰呀,距离您通告的时辰还有小半个时辰呢?
你呀,原定是一会见你,可也不知道你在行文里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魏王看了就要见你,原你昨晚就到了,怎么寻你寻不见?陈梓君斥责道,忽然说道:罗大人,你虽然是讲谈社出来的,但也千万不要自误,眠花宿柳的事。
哪有,下官只是去拜祭了一下郝家老夫人,东城兄自从。罗广义正解释着,赵铭道忽然走了进来,问道:郝东城如何了,他有消息传来吗?
第一批讲谈社学子之中,无论能力还是学识,都是郝东城第一,从政之后,也展现出了相当的才能,因此在李定国挑选中原转战的文官武官时,郝东城名列文官第一人,赵铭道听了这个名字,还以为中原有消息传来。
魏王。说话的陈梓君与罗广义都是行礼。罗广义解释说道:魏王,是东城兄的一些家事,东城兄的母亲去世了。
赵铭道不免有些叹息,说道:当日本王让东城随定国转战中原,他说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为老夫人送终,原以为老夫人能撑到他回来,却不曾想,已经天人两隔了。
罗广义眼睛一红,说道:东城兄能为朝廷效力,为光复大业效力,老夫人其实是很支持的,只不过弥留之际,人也糊涂了,不住的唤东城兄小名微臣也是听人说的,但即便只是听说,也不禁有些唉!
赵铭道无奈摇头,人有悲欢离合,谁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不知道自己死亡会是什么时候,他只想在死亡到来之前,把想做的事做完。
三人一起进了赵铭道的书房,赵铭道直言说道:你在题本之中说,赵印选的藩民已经安置得当,将来有变,兵马无变,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陈梓君见罗广义就要立刻回答,轻咳一声,提醒说道:此事关乎魏王大计,你可以谨慎回答。
罗广义说道:这只是微臣的一点浅见,微臣此番来昆明路上,接到了来自靖州田长兴的一份书信,哦,也就是平越卫安置的那些藩兵亲眷所属营头的主将,游击将军。信中感谢了微臣对其麾下兵丁家属的安置,还问了他平越卫指挥同知官位的事,对此非常上心。
不仅田长兴,其余的千总、甚至把总也有此问,都是把平越卫所的官职当成了自己的后路,要仔细问询明白,才算是放心。
仅此判断,是否草率了?赵铭道问。
罗广义并不知道魏王大计是什么,但是现在赵铭道闻起来了,他只能是知道什么说什么,以表明自己在题本上说的并非虚言,于是说道:其实在平越卫的时候,微臣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些,要知道,新来的藩兵亲眷虽然编了三个千户所编制,受微臣的都匀知府暂管,但是一切编制名分都在平越卫所。
微臣发现,那些自靖州来的军官家眷,很多都向卫所、清平县甚至府治所在的都匀活动,虽然卫所军官都有自己的职田,但也不禁止他们购买民田,也不禁止他们置私产,微臣发现,很多军官在县城、府城购买房产、店铺和良田,这都是不动之产,显然并非一时避难于此,而是准备长久居住了。
再者,平越卫大部分军官都在前线,并不在卫所,而这些家眷的男人也不在,但已经私下拜访联络,特别是给上官之家送礼非常普遍,那田长兴的老母,田家老夫人,甚至已经在平越给自己不过六岁的小儿子定了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