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桂林方向的湖广藩镇一个个狼狈不堪,撤下来的缺粮缺饷,没撤下来的惶惶可不终日。虽然这些人都名义上听从瞿式耜的调遣,但是据微臣所知,瞿式耜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各藩在桂林周边扎营,随时逃命的样子。桂林能守卫到什么时候,根本不用看这些藩镇,要看孔有德进军速度,清军到了,多半桂林也就完了。陈梓君汇总了消息之后,进行了总结。
赵铭道问:现在瞿式耜情况如何?
他?他表现的很有信心,不仅以桂林留守大学士的身份统御军队,还不断的参与朝廷的党争,奏疏一封接着一封,可谓一心二用,人在桂林,心却在肇庆。最近又和马吉翔杠上了,双方在朝堂打的不可开交。陈梓君说道。
原本的朝堂有吴、楚二党,所谓楚党,就是瞿式耜和李成栋为首的一派,吴党包括了堵胤锡等一批清流,吴党主张联络各种抗清力量协同作战,也主张承认赵铭道的魏王身份,而且重气节,多是一些没有降过清的人。
而楚党则以李成栋的惠藩为基础,很多人都曾经是鞑子,瞿式耜支持他们其实是为了夺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党分裂,瞿式耜和李元胤闹个不停,其实也是为了争权夺势。而赵铭道自北方返回之后,逐渐形成了一个魏党,代表人物就是马吉翔和他拉拢的一批文人。
赵铭道虽然没有授意马吉翔干这种事,但也乐见其成,毕竟执掌朝堂也是需要造势的,只不过马吉翔本就是幸臣、奸贼所属,这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自然他麾下也就都是无耻之徒了,这也是赵铭道不愿意公然支持他们的原因。
只不过这也没办法,瞿式耜和李元胤都是赵铭道的敌人,而吴党的堵胤锡、朱天麟等人虽然主张联合魏王赵铭道,但却还想维持着朝廷的独立和士大夫的超然地位,他们的目的更想让赵铭道为朝廷所用,而不是朝廷为赵铭道所用。
马吉翔所成立的魏党在朝堂也是风生水起,逮谁骂谁,专门挑别人的痛处,指着惠藩一派骂他们失节,曾经当过鞑子,对着瞿式耜那一群骂无能,屡屡陷地失疆,何腾蛟与瞿式耜都是祸国殃民的奸臣贼子。即便是朱天麟、堵胤锡,也被他们骂做迂腐无能,整日纸上谈兵,毫无作为,马吉翔的参战直接让整个朝堂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而永历皇帝对着一切都已经完全麻木,所有的弹劾人的奏章全都留中不发,而谁愿意吵就吵,谁愿意闹就闹,朝会之上只要不打架就行。
庞天寿最近送来消息,说皇帝喜欢上了看书,而且在进行修书,甚至朝会上,臣子们吵臣子的,皇帝看书照样不耽误,已经不理会这些政务了。陈梓君告知了赵铭道一个有些可笑的消息。
但是赵铭道细细一想,永历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在赵铭道回来之前,永历还是挺关心朝政的,或者说,他关心自己的安全,在肇庆安稳生活了一年多让他希望永远这样下去,所以支持任何愿意上前线抗清的人,希望可以把清军挡在两广之外,他就偏安肇庆一地了。
只不过,事与愿违,随着清军进入广东,广州被围困,永历就知道,偏安是不行了,还是必须移驾,只不过现如今的大明,只有魏王藩地是安全的,赵铭道却不接纳他,而是接纳了皇室。
虽然结果不完美,但是永历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已经确定了去处,在赵铭道让他亲手写诏书后,永历更是明白,赵铭道还是要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的,那么自己小命自然也就保住了,既然魏王早已有机会,他就没什么操心的了,索性过起了优哉游哉的日子,只要魏王一声令下,他带上玉玺跑到昆明也就是了。
皇帝这是看开了呀,也罢也罢。赵铭道很满意永历的状态。
马吉翔那边屡屡来问,何时移驾,赵铭道想了想,说:告诉他,桂林和广州两个城市,只要有一个陷落就可以移驾了,让他也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把皇帝和玉玺带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