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拒绝赵铭道的理由了,说到底,现在无论忠贞营干什么,哪怕是叛明投降,也躲不过赵铭道,魏王经营西南多年,称霸一方,整个西南都笼罩于他的威势之下,根本摆脱不得,只能直面应对。
最后,刘国昌出面,亲自迎接到了藤县,骑兵队伍到了梧州西门口,略作犹豫,忠贞营一方没说军队不准进城,也没说可以进城,赵铭道想过之后,让骑兵全都下马,牵马入城,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
说到底,赵铭道还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行事风格,他来梧州是为了与忠贞营结盟,扫除障碍的,冒险可以,但赵铭道可不想丢掉性命。
在灵堂坐在衙门口,高一功与堵胤锡前来迎接,虽然二人不肯承认自己是魏王,但魏国公还是承认的,在大明朝现在的国公里,也是仅有的大国国公,所以纵然忠贞营不少国公,也得向赵铭道行礼,但赵铭道表现的很谦和。
但是郝永忠,忠贞营的人看到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没有给一点好脸色,好在郝永忠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脸皮厚,死皮赖脸的跟在赵铭道后面,权当一切都没发生。
到了灵堂前,二人前后进入,其余人却停在了后面,面对正面供奉的灵位,还有两侧嚎哭的遗孀和儿女,赵铭道一时愣住了,他忽然想起,自己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这古代拜祭的礼仪如何,他根本不知道,想了想,悄悄后退一步,站在了郝永忠身边,低声问道:老郝,怎么拜呀?
你不知道?郝永忠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问道。
赵铭道咬着牙说道:我要知道还问你呀,快点说,怎么祭拜,别说你不知道,来时我分明听到萧如韩教授你礼节了。
郝永忠说:萧大人教了很多,但是我就记住一句。
快说呀,后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丢人不丢人。赵铭道急躁起来。
郝永忠咧嘴说道:萧大人说这说那的,我记不住,他就说,跟在魏王后面,他干啥你干啥,就不会失礼。
我不知道怎么拜!
我还以为你知道,萧大人也是!郝永忠咧嘴说道。
赵铭道叹气,怎么遇到了这么一个憨货,但是一想,也怪自己没有准备,于是拿起了三炷香,点燃了,而郝永忠有样学样,也是拿了三炷香点燃,而赵铭道忽然愣住了。
又怎么?郝永忠催促起来。
赵铭道低声问:我要不要磕头啊,我是王爵李过是国公,按尊卑来说不用,可是死者为大。
那我不知道了,反正我得磕头。郝永忠说道。
你不是不懂吗?
郝永忠说道:我是不懂,可李赤心以前对我不错,有恩于我,磕几个头不为过吧。
说着,郝永忠噔噔噔的磕头起来,赵铭道左思右想,努力的回忆看过的三国演义,诸葛亮气死周瑜之后去拜祭是什么样子,可这一想不要紧,脑袋全是那些贵畜画面,历史正剧早就忘的一干二净,索性一咬牙还是没有磕头,而是深深鞠躬,却被后面的郝永忠推了一下,郝永忠问道:魏王爷,咱们还用嚎两嗓子吗,假模假式的哭一哭?
赵铭道本想说些词儿,可是被郝永忠这个憨货弄的心绪大乱,只能是拿出已经涂抹了蒜汁的手帕擦了擦眼睛,红红的走向了门外的忠贞营诸将,说道:失态了,实在是失态了。
赵铭道正想和人家说几句动情的话,忽然就听到屁股后面噢的一嗓子,郝永忠破锣一样的声音响起:哎呦我的天呀,李大哥你怎么舍我而去了呀,我的心呀,李大哥呀,让我随你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