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习山倒也没有多为难杨乾生,但一瞪眼,就吓住了这个家伙,洪习山见杨乾生不敢动弹了,直接扒了他的外袍,栓在腰间,然后找了几根带刺的树枝捆在了他的身上,说道:杨先生,你只不过对魏王使者出言不逊,只要你效仿古人,负荆请罪,就肯定能保命,去吧,去吧。
杨乾生被人押解上了船,杨乾生扭动着身躯,高声说道:洪将军,学生有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学生此番去,九死一生,能不能让胡四和阿生两个兄弟送我,他们是学生同乡,若学生死在赵贼营中,他们也会替我收尸的。杨乾生跪在地上恳求说道。
洪习山想了想,也就答应了,立刻让人把这两个杨乾生老乡找来,随他一起送上船,去了对面的新军大营。
卢若腾见派回去的人长时间不回来,生怕杨乾生那个胆小怯懦的家伙私逃了,心里忐忑不安,在地上走来走去,而李果毅从帐篷外走来,身后带着几个亲兵,提着水桶,端着水盆,还有一个袋子,放在了卢若腾暂安的帐篷里。
李大人,魏王此时在做什么?卢若腾问道。
李果毅说道:义父劳师远征,刚刚歇息了,说是晚上再见你。
晚上!卢若腾差点跳起来,说道:我军被困东岸,危在旦夕,应该立刻发兵呀。
卢大人可知道,若按照行军计划,我军当三日后才到的,为了救尔等,急行军而来,连火炮都落在了后面,弹药车也是如此,现在全军上下弹药不足,而救援江对岸的郑军也需要筹措船只打造木筏,无论如何今天也动不了兵。李果毅说道。
卢若腾就是个读书人,虽然当过巡抚,但并不知兵,自然也就没有想到这些,对于行军布阵更是不熟悉,卢若腾只能问:那魏王准备何时用兵?
李果毅则是说道:尚未确定,而且潮州一战,始末原委如何,尚未查清,如何可以轻易厮杀呢?而潮州郝尚久也说晚上派使者来,待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说不迟。
卢若腾一屁股坐在胡床上,他算是明白了,魏王赵铭道是不不准备轻易放过郑成功。
李果毅见亲兵们把东西放下,说道:卢大人,这是义父亲自吩咐的,给您准备了热水、胰子和换洗的衣服,您先简单洗一洗吧,临时也找不到合乎您身份的衣服,这袍子您将就穿吧。
卢若腾叹息一声,原本他无心洗刷的,但眼前热水蒸腾,胰子清香,而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泥巴,臭气熏天,想到晚上还要见魏王,也就拿起了仔细清理起来,待收拾了差不多,从帐篷出来,正好碰到了被押解进营的杨乾生。
杨乾生自然不会被允许见魏王,赵铭道非得要他来,也就是为自己和义子果毅出口恶气罢了,李果毅主动迎上去,说道:杨大人,又见面了,还记得上次我怎么和你说的吗?来日必然用铁锹掌你嘴。
说着,李果毅拿出一把短柄的铁锹,是新军士兵必备的东西,走向了杨乾生,杨乾生原本还准备和赵铭道激辩一场,没想到根本不给自己见赵铭道的机会,而且也不说话,上来就要动粗,他立刻害怕,叫嚷起来:本官是国姓爷的使者,是福建的举人,有功名在身,所谓刑不上大夫,你们怎么敢对本官滥用酷刑。
李果毅咧嘴一笑:如何不敢,告诉你,义父上次用铁锹掌嘴,打的是一个叫朱容藩的家伙,他还自称朱明宗室,楚王世子,后来也是官拜巡抚,连世子、巡抚都可以打,还会惧怕你这个口出狂言的举人吗,来人,掌嘴!
一个亲兵拿起铁锹,就要打下去,但是硬生生的停下,问道:打人,打多少下呀?
李果毅想了想:打到他这辈子不敢再口出狂言为止。
这鸟人嘴巴臭的很,死性不改,估计,嘿嘿,小的明白了。亲兵笑嘻嘻的捋起袖子,杨乾生一看真要打,而且是要照死了打,当即给跪了:李大人,饶命,饶命!当日是学生有眼不识泰山,触怒您虎威,学生该死,学生认罪,您大人大量,宰相肚子里能乘船,饶命呀,您就当学生是个屁,放了我。
眼见昔日嚣张跋扈的杨乾生在李果毅面前毫无气节的磕头求饶,卢若腾看不下来,但他想出门,却被人拦住,李果毅不想和卢若腾牵扯,说道:打吧,拉到一边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