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支黑红相间的队伍从凤凰山下出发,向东方向开拔,红色是燧发枪手的军装而黑色则是选锋兵的甲胄,森侠现在手下一个步兵营缺一个百人分队,一个甲械精良,编制完整的选锋大队,合计一千四百人,再有就是随军斥候、两门野战炮的炮兵。
森侠把行军之事交给副手,要求甲兵在前,步兵在后,把两门野战炮安置在中间,这样做的好处是,负重比较大的甲兵控制速度,如果他们在后面,很容易拉开距离,而负重较轻的步兵则可以协助野战炮行军。
安排好一切的森侠率领斥候骑兵前出侦查,十余骑兵的足迹走遍了凤凰山北麓的战场,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凤凰山北面一片土塬,这片土塬连接到附近的山脉,一条小河从土塬与凤凰山之间流淌而过,但中间的河谷地带非常宽,目视最宽的地方超过五里,这已经不是仅凭野战炮和燧发枪就能封锁的战场。
而越往东,空间就越开阔,过于开阔的战场显然更有利于骑兵的发挥,最终森侠选择了凤凰山鞍部一带进行防守。
这里是凤凰山比较矮的地方,向北向南各有缓坡,纵穿凤凰山就可以从这里走,北面有河流下切形成垂直面,南面则是长长的山坡,导致这里是所及之处最狭窄的地方,还能控制唯一沟通凤凰山南北的道路,因此最为适合做战场。
森将军,我部狼烟。斥候队长指着远处升腾起来的烟柱,高声示警。
森侠眉头微皱,如果是新军斥候所发,说明已经遇敌了,从距离上来看,若是清军有骑兵,约么两刻时间就能抵达,森侠问道:你能确定是我们发的,而不是清军的讯号吗?
斥候队长立刻说道:肯定是我们的讯号,您看,断断续续的。
斥候之间显然有自己的一套联络方式,这队斥候会用连续点燃和熄灭的方式进行示警。
森侠不疑有他立刻对身边分管各大队的千总吩咐说道:听着,甲兵原地休息,一个分队协助炮兵展开,对准正前方的空地,封锁河谷,剩余士兵面南修筑胸墙,伐木构筑拒马,行动吧。
参与这类行动,步营会装备短柄鹤嘴锄,而炮兵那里则有斧头,接到命令的步兵迅速构筑工事,森侠把工事面向南面而非敌军来的东面,主要是鞍部位置较高,敌军若从那里冲击而下,非常危险,而如果本部驻于山坡之上,虽然安全,却也无法封锁这片区域,导致敌军可以通过,骚扰后面的正在作战的主力。
各队按照命令忙活起来,甲兵喝水休息,顺便帮步营的弟兄从河里打来水,收拾妥当之后,他们相互帮忙披甲,步兵则挥舞铁铲和鹤嘴锄,挖掘壕沟修筑胸墙,炮兵则突出阵列,在正中央布置了火炮,装填了实心炮弹。
大家伙忙碌的时候,前出侦查的士兵已经返还,年轻的时候喘着粗气,面无血色,还有些紧张:鞑子来了,成千上万的,他们也派了斥候,在林子里杀了我们四个人,只有小的回来了。
冷静一下!森侠递给他水囊,伸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认真说道:你是斥候,不是长舌妇,不应该用成千上万这种话,究竟有多少兵马,马步多少,是否有炮,是八旗还是绿营,你可看清了?
年轻斥候喝了两口水,说道:我只看到了骑兵,但也没有看到全貌,树林挡住了一部分,看到的就不下一千骑兵,全是满洲兵,应该是正红旗,也有镶红旗队长看到了敌人后面大队,但是他被射了两箭,没有说完就死了,他说有六千敌人,马步各半,但是我不知道他说的骑兵是否包括了我看到的,也没说他看到的是八旗还是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