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按照李光利的吩咐又开了一炮,炮弹却是打在敌阵地前沿约么二十步,李光利拍了拍关娃子的肩膀,说道:你们两个,把炮往前抬二十步。
仰角六十五,半装药,开花弹引信三寸半,全队放列。李光利又对其他炮兵下达了命令。
这就是二十四磅臼炮的坏处,精准度奇差,而且不似野战炮那样,可以原地不定,用螺杆调整俯仰角的办法调整精度,为了快速发起炮击,李光利选择固定仰角,通过增减发射药的办法大略调整,而更为细致的调整就直接前移或者后撤火炮,反正二十四磅臼炮很轻便,两个人就能抬着走。
如此办法,最终只能让各炮组自行射击,而因为射角不好调整,所以索性六门炮全员散开,自行选择机动,而这些臼炮炮手却是训练已久,个个胆子大,有些家伙甚至把开花弹引信又剪短了一些,让开花弹在清军脑门上爆炸。
可是即便如此,臼炮的精准度仍然不高,但开花弹的威力在那里放着,根本不用打中清军,装满火药的二十四磅开花弹爆炸开来,周围三五丈全无生机,无论爆炸还是弹片,都可以给人造成致命的损伤,最让李国翰感觉到疯狂的是,面对如此炮击,他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不要开枪,稳住,不要乱动。
后退者死,逃跑者灭族。
李国翰在爆炸之中维持着阵列的秩序,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兵丁被炸的血肉横飞,四处乱窜,不知过了多久,爆炸消失了,李国翰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去,对面的明军已经列阵成人墙,徐徐而来,刺刀反射着阳光,却是寒光四射。
去,立刻去把火炮推来,我们需要炮!李国翰歇斯底里的对手下吩咐说道。
官道上,鞭子抽打的声音不断响起,牛马不断的发出嘶吼,但火炮实在是太沉重了,又没有合适的炮车,因此行动的特别缓慢,彭施军穿着他那身绿营战袄,挥舞着鞭子骂咧咧喊道:用力推,谁敢不用力,就是个死。
自从塔尔图受伤之后,彭施军也就没有人庇佑了,被直接拉到了函谷关来管理壮丁,原本他以为这是好事,毕竟函谷关方向还没打过仗,但他还没有庆幸的时候,上阵的命令下达了。
我得保住性命,我得保住性命。彭施军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
预备。
左右左左右左。
隔着燃烧的高粱地,彭施军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号子声,他吓的一个趔趄,他对这些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作为一个数次在明军步兵齐射风暴中活下来的人,彭施军很清楚,这是明军步兵要齐射的前奏。
快起来,看好你负责的炮车。彭施军被一个八旗汉军章京抽了一鞭子,他连忙起身,心里却害怕至极:不能去呀,去了就是送死,不能去。
彭施军心念一动,看到因为车辙断裂被扔到一边的板车,上面还有不少火药,彭施军掏出火折子。
蠢货,你在干什么?那个章京打马而来,高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