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的四千六百多骑从武关出陕西,直奔了河南南阳府,因为对于清廷来说,关中陷落还是短时间发生的,而对于大明来说,陕西光复也时间不长,这导致的结果是,李定国麾下有大量辫子都还没有剪掉的士兵,有些索性就是曾经的甘陕绿营,这些士兵被李定国委派为了前锋,自称是陕西绿营败兵,从武关撤退下来的。
南阳府的地方官不疑有他,因为最近也有从陕西逃来的官兵,所以也就一律收纳,结果南阳知府直接送上门被砍了脑袋。
李定国顺利占领南阳府城,抢了南阳刚刚收来的夏税,然后效仿当年义军,杀贪官、豪绅,赈济贫寡,继而宣布不纳粮,然后推行剪辫易服,而且还约束军纪,立刻就得到了河南百姓的支持,军队也随之扩张,在河南很快就搞出了声势。
河南的绿营本来不少,但也是清廷的后备军,这几年不是调遣入江浙防海,就是南下湖广助战,现在陕甘清军退避潼关,河南剩余的军队也开始向西支援,李定国麾下兵马着实不少,普通绿营根本不是对手。
而考虑到当初占领汉阳之后,清军湖广总督已经调遣部分兵马驻守襄阳,防备明军沿着汉水南下,所以李定国没有南下触霉头,实际上就算没有清军驻襄阳他也不会去,他麾下都是骑兵,宽广平坦的中原是比湖广水乡更为合适的战场,而且南下湖广岂不是围魏救赵之计?他可没有帮助两广大明朝廷的心思。
因此在南阳打开局面后,李定国一门心思的往东北方向发展,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和鲁西的榆园军的势力范围连成一片,搞出更大声势来。
赵铭道对于李定国是全力支持的,但他却没有料到,李定国这支兵马东进中原,不光是好处,也有很多坏处。
他在西安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最重要的就是稳住陕甘地方,因为麾下精锐不多,而清军主力就在临近省份,赵铭道可不想前面和清军恶战,后面有地主武装叛乱,所以赵铭道全盘接纳了陕甘的士绅,维持旧有的秩序,只是派遣官员接管了主要城市,从胥吏到乡村,完全是原有的统治方式,只对地方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剪辫子,第二,缴纳赋税。
赵铭道本人稳固了陕甘秩序,而欧阳直在山西做的也不错。根据欧阳直传来的消息,现在山西义军已经控制了山西绝大部分的地方,而大同在姜瓖的指挥下仍然坚持防御,只不过义军自行其是,没有统一的指挥,而清军主力在大同,其余地方只能固守太原等府城、大城。
欧阳直对活跃在晋西南的虞胤、韩昭宣这支义军进行了拜访,封了二人爵位,主要精力就是经营晋西南的州府,屏护陕西关中,他手下没有兵,自然也就无法做什么盟主,只能对各支义军封官许愿。
欧阳直的战略是稳固晋西南,破坏晋中,拖延晋北。大同围城大半年,八旗主力尽在,救是救不得了,欧阳直索性榨取姜瓖的剩余价值,直接派遣使者送去敕书和书信,不仅大封姜瓖麾下将领,而且还在书信之中声言,魏王大军已经全灭陕西清军,让姜瓖固守待援,大军已经越过黄河,一路向北进攻,不日将会抵达,如此云云,总之就是给城内义军希望,尽可能让他们拖延清军。
大同之外,欧阳直联络各方义军,要求他们首先控制山西、陕西之间的黄河渡口,控制船工、船只,以备关键时候可以退到陕西避难,建议他们不要与清军主力决战,甚至可以放弃城市,在城外抢收粮食,破坏清军征税征粮。
只有在晋西南,欧阳直与韩昭宣、虞胤三人合作,全力经营,却也没有把精力和财力投在州城、府城之上,而是在山峦险要地带筑造营盘,囤积物资,一旦清军来袭击,也是固守与清军僵持的计划。
在陕甘,只有潼关打的最热闹,曹化闻不断的拔除清军设立在麟趾塬上的防御工事,而清军也派遣精锐开始与其作战,但往往只是一触即退,每次都是有模有样的展开军队,只要明军靠近,甚至连炮车都没有展开,清军就后退,留下满地狼藉,这显然是拖延之策,曹化闻经历了两次就立刻察觉出来,也由此发觉潼关的态势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