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鑛则是走到了森侠身边,笑呵呵的说道:森侠将军,这是到了哪一步了?
森侠连忙行礼:巡抚大人,整编这是刚刚开始,先登记造册,再进行测试。
张才轻咳一声,说道:本将镇标有三千四百人,其中战兵一千八百有余,森将军,不知魏王准备给本镇留多少兵?
森侠则是认真回应说道:自然是测试通过多少就留下多少!
范鑛问道:不知这测试是什么标准?森侠解释说道:这些测试是按照魏王麾下正兵营的标准来的,前六项是入营测试,全部通过,才能入营当兵,后六项则是校阅测试,根据成绩好坏,定饷定官。
张总兵,这都是魏王定的标准,魏王说了,此番川黔整编,一律按此标准执行,你们若是不服,可以去滇军各营查验,只要不是执勤的士兵,随你们挑选测试,魏王待下一向公正严明,绝不区别对待。
范鑛见森侠有如此信心,笑了笑:这就不必了,不必了,魏王的信义与胸怀,我们都是知道的。
张才则是认真看了测试标准,说道:怎么辅兵也要测试骑射和火器?
森侠则是说道:平越镇自今日起入大都督府序列,大都督府序列各营不必有自己的后勤部队,只保留伙夫、马夫和铁匠等少量辅兵,战时出征,由大都督府调遣军户做辅兵,征调夫子支援。
所以想要入营关饷就要当正兵当战兵,正因为如此,平越镇所有人都必须参与测试,而总兵所说的火器、骑射、格斗等项目是定饷测试的一部分,并不要求全部掌握,但至少要掌握一项才好。
好好好,一切都有法度,魏王不愧是军中名将,治军有方呀。范鑛忍不住赞许说道,就让森侠去忙了。
范大人,这这您得说话呀。张才见范鑛不慌不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焦急说道。
范鑛却是问:张总兵,本官能说什么,这次整编,说白了就是裁汰老弱,清理空额,但归根究底,整编好的营头还是你的,你还有安身立命的本钱,可本官呢?随魏王抵达的是四十多名州县官还有不少恩科举人,贵州各州县,上上下下都换成了魏王的人,本官说什么了吗?
张才一听,也是无话可说,范鑛温言劝说道:如你所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时不同往日了,在魏王麾下就要守魏王的规矩,像是以前关起门来当土皇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你若真的受不住,跟魏王提出解甲归田,魏王肯定会给你一个好结局的,你若是想在军中效力,还是要顺势而为。
川黔都变天了,阴晴早已不由自己,何故与自己为难呢?
张才只是此次贵阳大整编的缩影,此次贵阳一战,赵铭道吞并贵州一省和川南四府,王祥与皮熊本部及麾下各镇兵马加起来有七万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凑数不堪用的。而张才也是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是归附魏王,平定川黔之乱的功臣,赵铭道不可能夺他的兵权,至于其他的营头,但凡游击以上的将军,一概是解甲归田,交出兵权,到昆明去做寓公去了。
三日时间,平越镇整编完毕,范鑛急匆匆来到府衙门前,这一次是魏王赵铭道召见,范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的,心想自己还没有到被弃之不用的地步,而在府衙门口,却是看到了张才。
范鑛连忙上前,拉住了张才的手,问道:本官怎么听说,昨日你那平越镇闹出了乱子,怎么了,兵变了吗?
张才满脸苦涩:兵变?昨日定额定饷定职,艾将军亲率两千马步压阵,一水儿的自生火铳顶着,谁人敢兵变?卑职连这个心思都不敢有,但是平越镇最后一共有九百四十多人合格,入营关饷,其余都是只有进卫所和遣散两条路选,那些丘八哪里肯,都说测试标准太过严苛了,闹了一阵而已。
那最后怎么解决的?范鑛忧心问道。
张才说:艾能奇摆了擂台,摔跤也好、格斗也罢,但凡能击败跳荡、选锋二营士卒的,一律入营,领双份马饷,结果也就寥寥十几个入选,其余再不敢闹,回家归籍的领了遣散费,入卫所的分了田亩,如此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