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道上了暖阁,却见房间之中烛光映照,而坐在那古琴之前的却是一个穿着青衫的玉面书生,头上戴着东坡巾,姿容胜雪,体态婀娜,黛眉似剑,眼眸如星,正是装扮男装的陈圆圆,而她的侍女玉香也是男装打扮,就侍立在一侧。
我裤子都快脱了,夫人却给我耍这么一套。赵铭道见如此情状,心中那些冲动直接消弭了大半,人家男装打扮又有侍女在旁,那是铁了心没有与自己发生点什么意思,赵铭道又不是能做出强迫女人的家伙,除了无奈,就是有些失落了。
陈圆圆起身,拱手向赵铭道长揖行礼,说道:妾身见过魏王。
她原本只是有事求见赵铭道,但是被禁足在此,不能与外面联络,才动了以琴声召唤的心思,但又怕赵铭道乱想,所以故作如此打扮,却不曾想赵铭道如此直率,一见面就说脱裤子的事,实在令人羞耻。
赵铭道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问:夫人深夜召唤,是为什么事?
妾身确有一件事求于魏王。陈圆圆见赵铭道开门见山,索性也不再拘谨,她到底能耐不俗,与赵铭道秉烛夜谈,倒也落落大方。
赵铭道摆摆手:夫人可莫要说什么求于不求的,你让我办什么事,直接说就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可是要心里思量好。
如此一说,陈圆圆倒是犹豫了,她二十多年经历风雨,还未见过赵铭道这种人,明明是盖世英雄,却在女色上并不作伪,连装一装君子都欠奉,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觊觎,但又极有原则。
赵铭道见她不敢说话,笑着说道:先说事吧。
陈圆圆从玉香手中接过一封信,说道:这是妾身写给平西王的信,能否请魏王代呈?
赵铭道见那信并未封口,于是问:这信看来我是能看的了,既如此,为何还要写信呢?
赵铭道倒也不客气,直接取出信纸,看了起来,内容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说自己目前状况还好,受魏王恩遇礼待,但完全是因为平西王掌握重兵,那意思就很明确了,你吴三桂执掌大军,魏王有所期待,就宽待于她陈圆圆,可平西王若是不识时务,继续与大明作对,就很难说了。而在最后,陈圆圆完全就是哀求平西王怜悯,看在情分上,勿要与魏王为敌,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等等的话,说了一大堆。
这倒是奇了怪了,原本大都督府中人还提议让你写信劝降吴三桂,我还以为这是为难你,就没有强逼,怎么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这信写的不够识大体呀。赵铭道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直接问道。
陈圆圆起身说道:昔日平西王开山海关迎清军入关,人言其冲冠一怒为红颜,把妾身看做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今日妾身书信一封,寄于平西王面前,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若他因为这封信反正归明,那就是真的把妾身看的很重,虽然妾身不想平西王如此,但得夫如此,还有何求,为他死了,也是心甘,可若是没有,倒也可以向世人证明,我陈圆圆不过是一飘零女子,蒲柳之姿,难变天下大势,届时,可还我清白了。
赵铭道笑了:你这却是把吴三桂放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也把自己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呀,你自己觉得,吴三桂会不会为你再冲冠一怒呢?
断然不会,平西王心如匪石,难因妾身一女子而转变。他已经贵为王爵,进无可进,封无可封,而天下好颜色却多的是。陈圆圆说着,更觉得悲苦,掩面而泣。
赵铭道微微点头:这封信我收好了,择机会给吴三桂看的。
那妾身需要付出什么代价?陈圆圆向后退了退,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