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畏知说道:其实很简单,榜单前五有说头的,其余的倒是不用在乎排名多少,你这样,把川黔楚三省的卷子索性与我们滇中士子的卷子掺在一起,一并评比,共同排名,加起来一共九十二人,你排出个九十二人的排名来,若川黔楚三省的士子能位列前五,那就给他一个解元也就是了,若是排不到,那就是直接从第六名开始排,而去掉这些人后,我云南士子再递次向前排,恢复排名也就是了,如何?
张同敝一听,登时笑了:真是一个妙法呀。
说吧,卷起卷子上楼去了,过了中午的时候,张同敝带着副主考和所有同考官下来,安插在内的内线微微点头,示意排名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杨畏知放心下来,而张同敝把四张榜摆在了桌子上,杨畏知挨张看来。
四川只有一个第四、第五的经魁,而贵州和湖广的更是直接都是从第六名往后排的,而云南的龙虎榜上洋洋洒洒写了六十个名字,杨畏知快速浏览,前五名就发现两个熟悉的名字,其中一个就是郝东城,列在第三的经魁,而之后的名字也有不少熟悉的,都是他记下的讲谈社模拟考排名前列的的学子,仅仅是扫了一遍,杨畏知就觉得讲谈社学子入列这龙虎榜的,就绝对不下十五人,而魏国公赵铭道的要求至少是五分之一,也就是十二个,已经是达标了。
杨畏知点点头,问道:张大人,阅卷排名的事完结了吗?是否可以张榜了,这外面可是有数千学子在等待呀。
张同敝知道外面都是翘首以盼的学子,说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乡试如此顺遂,多亏了杨大人相助。
杨畏知拍拍手,只听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森侠带着二十名讲武堂的学员进来,张同敝说道:森侠,明远楼上所有的考卷都由你负责,一概封存,按照计划行事。
森侠应下,一招手,学员们持刀控制了明远楼,又有数十名书办携带笔墨纸砚上了楼,井然有序的模样,张同敝问道:杨大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信不过我等?
杨畏知说道:那倒不是,是魏国公的命令,我们接到消息,榜单一出,会有学子闹事,而此次恩科,你我联手应对,更是有云南提学王咨翼王大人为首的云南士林监督,本官可以确定,肇庆来的各位并未徇私舞弊,而你张大人也没有抓到本官徇私舞弊操控乡试的证据,那乡试的结果就是公平合理的,可是,闹事的人还是会闹事,所以到时候要用事实打他们的脸!
张同敝脸色微冷,其实他早就知道,龙虎榜上有至少二十人的讲谈社成员,但这个排名和卷子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不可能有错,但张同敝还是不相信区区一个讲谈社竟然有这么多人中举,心里料定会有猫腻,可思来想去,就是不知道赵铭道和杨畏知到底搞的什么鬼,还想着出去之后与王咨翼商议之后再行论断呢,可没想到赵铭道和杨畏知早有准备了。
不可,考生的卷子不能就这么交给你们!张同敝生怕杨畏知事后做什么手脚,立刻反驳。
杨畏知哈哈大笑:不消张大人说,魏国公早有命令,龙虎榜结束后,请张大人出贡院张榜,副主考徐大人挑选四名同考官留守明远楼,监督一切,张大人,你以为如何,若是不行,让贡院外等待多时的王咨翼王提学一并进来,也是可以的。
张同敝更是大惊,想不到这一点赵铭道也早已料定了,他左思右想,终究还是点头,吩咐了副主考徐玮几句,让他带了四个一并从桂林来的同考官上了明远楼,才是带人去张榜。
贡院大门外,魏国公赵铭道坐在门前,而李果毅率领讲武堂的学员持燧发枪,已经上了刺刀沿着贡院大门向左右排列,而贡院两侧,一共树了三十根旗杆,很是显眼。
吱呀,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贡院的大门打开了,杨畏知与张同敝亲手持榜走了出来,早就等候多时的数千士子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张同敝愣了愣,乡试的阵仗他见过无数次,可是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士子们怎么这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