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忠骑在一匹黑色的大马上,奔驰在广袤的京畿之地,身后是数十万的精锐骑兵,无数的马蹄溅起的烟尘笼罩了天空,让天都变成了灰黑之色,如同阴云一样扑上了远处的高大城市,那里出现了无数的八旗兵,但郝永忠的部下将其横扫一空,席卷而过后,只有鞑子兵的尸体和成群结队的俘虏。
骑马入城,剪了辫子的百姓跪在地上,有人喊青天大老爷,有人喊救命活菩萨,有人围着郝永忠说是大英雄,郝永忠高举一杆入云的旗帜,上面只写了四个字aashaash替天行道!
哈哈,老子是大英雄!郝永忠大吼着,却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在噔噔的响动,一遍一遍,越来越急促,每响起一遍,骑兵就少好几万,再响一遍称颂的百姓消失了,又响了一遍,京城没了,只有郝永忠自己,孤独站在家乡的黄土高原上,面前是被乌鸦啄食的尸体。
不,不要!郝永忠伸手去抓,但却无法阻止一切的失去,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是熟悉的床幔,意识回归之后,郝永忠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娘的,又做梦了。
噔噔噔噔的声音再响起,郝永忠还记得就是这个声音把自己的一切驱散的,细细一听,原来是有人在敲门,张口要骂,却听到是萧如韩:郝将军,快些起来。
郝永忠也不穿鞋,先给萧如韩打开了门,被凉风一吹,他连忙缩回了床铺上,问道:萧大人,你说我这几日总是做梦是咋回事,先是意气风发又是凄惨无比,是不是有什么讲究之类的,你给解解。
萧如韩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给郝永忠解梦,递给他一份文书,说道:全州已经有确凿的消息来,全永总兵降清,全州沦陷了,而桂林那边也有消息了,瞿大人在塘报里进行了解释,说天子去了川黔。
郝永忠蹬上袜子,笑哈哈的说:我就说吧,皇帝肯定没死,谁都会杀他,瞿式耜不会,肯定是觉得桂林不安全偷偷跑了,咱们这皇帝,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萧大人,你就放心吧,他在川黔也没事。
关上了房门后,萧如韩低声说道:将军,瞿大人不仅解释了桂林的事,还让你率军驰援兴安呀。
郝永忠拆开书信,看了一眼,说道:啧啧啧,咱们这位瞿大人好大的口气,再把那些二鞑子打出广西,就给我一个郡公,嘿,好大手笔,对了,现在朝廷的武人之中,好像除了赵铭道,还没第二个国公吧?
萧如韩则是满脸愁容,提醒道:将军,你不觉得这个时候调遣你去兴安有些不妥当吗?要是调你,也该是在清军进军之后,而且也不该是去兴安,而是进攻全州为上策,不是吗?
灌阳虽然距离兴安比去全州还要近,但实际上,两个县城之间隔着海阳山,交通很是不便,郝永忠率部来灌阳汛地的时候,都是沿着灵渠去了全州,又从灌水到了灌阳,不然也不会赶上尚可喜进军全州,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萧如韩所说的是正确的战略,清军进攻兴安,郝永忠率部攻击全州,就能断清军的后路,这才能发挥出郝永忠部最大的价值来。
而郝永忠部却有着自己的理解,说道:萧大人哈,老萧,咱们这关系,我也就说句你不爱听的,别看文官个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溜,其实多半是没有卵蛋的懦夫!像你萧大人这种有胆色的可是少见,别人不说,何腾蛟我是知道的,他就是一个没胆子的软蛋!
你让他领兵进攻全州的清军,除非给他十倍于清军的兵力,否则他哪里有那个胆子,他在兴安没有跑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说着说着,郝永忠挠挠头:你说的也是,是有些奇怪,也该是何腾蛟给咱们下令才是,怎么是瞿式耜的令呢?哦,可能是国公的爵位何腾蛟许不了。
萧如韩问:我还是觉得有蹊跷呀。
郝永忠说道:萧大人,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去,这国公不国公的顶多算是锦上添花,你信不信,你我不带兵驰援,鞑子一进军,何腾蛟立刻就往后退,除非退到桂林,退无可退了,否则他是不会和清军打的,现在兴安有兵,清军还不敢犯灌阳,等清军打到桂林城下,灌阳在清军屁股后面,先打咱们,怎么办?
为了自己,也得帮朝廷打这么一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