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胤则是说道:是真的,甚至比传言之中还真,二人几乎是水火不容,瞿式耜在桂林屡屡操持南朝皇帝移陛,就是担心皇帝被魏国公所劫持,夺取了他的大权,这在南朝是人尽皆知的,这一次兴安之战,瞿式耜和何腾蛟也是算计了郝永忠,魏国公则是救了郝永忠,郝永忠到了桂林,阴潜入城,据说把瞿式耜扒光抢光了。
而在桂林时候,瞿式耜不仅要求义父反正,那意思还是要义父反正之后与他结盟,共同对抗魏国公。儿子越发觉得,瞿式耜如此积极促成您反正归明,更多的还是为了平衡魏国公赵铭道的势力。
李成栋重新坐下来,说道:如你所说,瞿式耜定然开了条件出来?
李元胤点点头:有三个,其一,义父封公爵,麾下将领皆封侯伯。其二,广东全省军政,都由义父一人而决。其三,可择机让天子移陛肇庆,还说让孩儿提督勇卫营,做禁旅主将。
呵呵,好大的手笔呀。李成栋微微点头,忽然眯眼,笑了:这三个条件看起来个个都是向着我的,可每个都是对准了赵铭道的,真如你所说,瞿式耜招抚于我,那是为了平衡魏国公赵铭道呀。
可这种门道,赵铭道就算看不全,多少也能看出来,他为什么还一力促成呢。
李元胤微微摇头:孩儿想了一路也是没想出来,孩儿总觉得有阴谋在这里,或许魏国公图谋广东之地,但孩儿又觉得不对,魏国公今非昔比,他若统帅大军沿江而下,进军广东,凭借广东的大清兵马,可真的阻挡不了呀。所以孩儿觉得,义父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瞿式耜虽然阴险,但也就是一些小花招,但魏国公若是动了心思,可就是大事了。
李成栋也是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但终究也是想不明白,索性摆摆手:算了,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透,不想了。
那义父是反正不反正?李元胤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成栋笑了:元胤吾儿,你以为如何呢?
李元胤说道:全凭义父做主,可孩儿觉得,若是不反正,可不能和魏国公硬拼呀。
李成栋呵呵一笑:你也莫要拘谨,咱们是父子,旁人不能说,但你我是不瞒的。如今看来,大明气数未尽,未必不能光复再兴,可大清呢,刻薄寡恩呀,你我父子为了大清从江北打到这两广,锄灭两帝,杀南朝藩王二十多个,功劳之大,除了几个满洲亲王,谁人可比,可朝廷连个巡抚都不封,实在令我心寒。
江西一乱,京城的满洲王爷们又封官许愿了,呵呵,真是可笑呀。广西方向的赵铭道岂是好惹得,为父北上平叛,赵铭道杀来肇庆当如何?可若不北上,日后立功只能西进,还是和赵铭道硬碰硬,为父算是躲不开赵铭道了,不如反正,做个大明的国公,永镇广东,学他赵铭道一样,经营一片自己的基业,不是更好吗?
李元胤点点头:原来义父早就把其中关节想通透了,累孩儿担心这么久。
李成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元胤,你说你在桂林城见到了天子,为父问你,天子如何呢?
李元胤想了想,脸色浮现了一种失望嫌弃的神色:左不过就是那个样子,和隆武、绍武一比根本不像是一个祖宗,这二人多少还有骨气,永历在西南就是跑跑跑,就是个没骨头的逃跑皇帝。
李成栋笑了:事实虽然如此,可若咱们这些将军问你起来,你只能说永历龙章凤姿,天日之表,有太祖之相也,你明白了吗?
李元胤哪里不明白呢:是,义父,永历再怎么着,也比北京城的福临小娃娃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