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大令,楚雄胥吏欺压乡里,残酷害民,特遣人问罪,楚雄百姓,但有被其祸害、刁难之事,尽可到牌楼之下指证问罪,但有查实,无不问罪,所夺财产归还,所押良民放归,所占房产交出,所损财货赔偿。
一个军户敲着锣,在楚雄最热闹的街市上喊着,其后就是两百洱海卫所来的军户,押解着楚雄府城内几乎所有的胥吏。
楚雄百姓纷纷跟着看热闹,一直到了牌楼下,军户高喊,却无人敢应,一被押胥吏说道:我等都是楚雄人,业在乡里,人在朝廷,今日尔等丘八害我,朝廷定不会坐视,待我等脱罪,所有牵连此事的人,无一例外全都重重论处。
那胥吏正是刑房的书办,他话说了大半,显然是有警告威胁意思的,告诫楚雄小民百姓不要牵扯,不然将来会秋后算账的,而他话尚未说完,就是被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抡在了脸上,半嘴牙齿飞了出去,打人的正是李果毅,他用矛杆挑起冯四海的脑袋,高高举起,说道:你们怕什么,有魏国公给你们做主,以前蒙冤受屈,受害受脏的事还不敢说吗,看看,楚雄胥吏之中最毒最狠最不好招惹的冯四海都被魏国公斩了脑袋,其余有罪之人还能脱逃?
今日我李果毅带两百精兵入住楚雄,就是收拾这群蠹虫豺狼,有冤的说冤,有仇的报仇了!
拐子李,你还我儿子命来!李果毅话音还未落下,一妇人从人群之中奔出,捡起路旁茶摊的热水壶,一下子泼在了方才威胁众人的刑房书办上,烫的他哇哇大叫,而妇人却是不管不顾,冲过去就是打,而这书办被人挟持住,妇人索性脱下草鞋,用鞋底子抽书办的脸。
李果毅怒道:还不把这妇人拉开,这是官审也是公审,哪里能让她私刑相待!
两个军户上前拉扯,那妇人蓬头盖面,跪在了李果毅面前磕头说道:求小将军给我冤死的儿子做主!
路康一身官袍,站在了李果毅身边,对妇人说道:这是咱们魏国公的义子,洱海卫的指挥使,云南提标中营千总李果毅李将军,你这妇人,叫将军也就是了,什么小不小,大不大的,不成体统。
李果毅笑了笑,让人摆开书桌椅子,让路康手下的幕僚坐好记录,他则是问道:这人如何害了你儿子,从实招来!
妇人哭着讲述起来,原来这书办名为李归,是刑房的书办,因为腿脚不太便利,人又阴狠,所以大家都叫他拐子李,李归执掌刑房帮助知府协理刑名,李归便借用手中的权力给自己谋利,但凡经他手的,出罪入罪都有机巧,都得向他贿赂,那妇人就是因为儿子与一个商人起了争端,商人诬陷他儿子偷盗,但根本差不多任何赃证,按例是要释放的,可李归索要十两银子,等妇人筹措好银子去狱中接人的时候,人却已经死在了狱中,为了接回儿子的尸体,依旧要把钱给李归。
而这妇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已无其他亲人,儿子死后,靠给人浆洗衣服过活,此刻再无牵挂,自然也不惧李归,上来就是要和李归同归于尽的模样。
李归,这妇人告你索贿与害命两件事,你可承认?李果毅问道。
李归当然不认,连连摇头,大呼冤枉,李果毅呵呵一笑,说:把他手下带上来。
十几个人被按在地上,刑房其他胥吏还有捕、狱两套班子都在这里了,李果毅说:方才妇人徐氏告李归是害人性命的大罪,若是坐实了,那就得杀头,你们干没干过类似的事儿,本将还没查清楚,但有一样,你们有告发指证李归的,可免死罪!
将军,小的告发李归!一个狱卒当即站出来,说道:那年轻人根本不是发病死的,而是在狱中被李归羞辱污蔑,愤恨之下上吊死的,尸体都是小的解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