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很清楚,明军骑兵不多,自己跑掉不是问题,但负责殿后的李元胤和城内的步兵可跑不掉,一下折损大半的实力,他很难接受,而李元胤可不管这些,对杜永合说道:杜将军,你在犹豫什么,非得让全军覆灭在梧州城内不可吗?马上带义父走,你们几个,把将军绑起来,架马上!
杜永合见李元胤如此说,就知道他意志已经不容转移了,重重点头,给了李元胤一个拥抱,一把将李成栋推上马,招呼骑兵向东门转移,而李成栋则是高呼:元胤,不要与蛮子死拼,对面是赵铭道,那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人,争取了时间向他投降就是了,不要死在这里,爹绝不弃你,也绝不怪你,元胤。
李成栋一边叫着一边被人牵马急行走了,李元胤收拾了心情,指挥士卒占领断墙周边的街道,让步兵在街道上建设街垒,而弓箭手和鸟铳手则上房顶,准备迎接敌人的冲击。
成义指挥夫子和劳役犯把那护城河填满,李果毅则亲自带着兵卒趁着还烟尘还没散去摸上了缺口,略作侦查,李果毅命令士卒停止前进,更是不得进城,他跑了下来,成义见李果毅从缺口处跑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你个蠢蛋,身为大哥的义子,也能干跳荡的活计么,大哥只你这么一个义子,若是死在了阵上,可怎么是好?
李果毅也知道成义担心自己,行了军礼说道:成将军,城墙是塌了,但里面是断墙,高超过一丈,弟兄们下不去,而且卑职还看到二鞑子在街道和房顶上构筑工事,布置兵马,怕是下去就会被被射成刺猬呀。
若是一丈高的城墙,但凡是个男人都可以攀着边沿顺下去,可那是普通人,参与攻城的士兵哪个不是穿着几十斤的铁甲带着长柄武器,就算攀着边沿往下跳,也是摔个筋骨断裂,更不要说下去无遮无拦,还未形成组织就被人用火器和弓箭攒射了。
果毅,把跳荡兵撤下来,彦迪你带火枪兵上去,在缺口上不准下去,用火枪射住阵脚。果毅,走咱们去夺城门。成义瞬间转换了战法,对着身边的诸将吩咐说。抓住一个亲兵,对其交代到:让苏亚雷斯把他的人带来,带两门野战炮来。
李果毅与成义二人带着跳荡兵沿着城墙往城门方向走,破坏了吊桥的链接铁索,顺利放下了吊桥,而苏亚雷斯则带着麾下雇佣兵推着野战炮抵达战场,实心弹装填好,对着硬木打造的城门轰了几炮,打出几个脑袋大小的大洞,跳荡兵往里面塞几个手榴弹,一阵轰隆之声,直接撞开了城门,把炸的七荤八素的绿营兵冲散了。
苏亚雷斯带人推着野战炮进了城,一路推到了缺口处的战场,随着野战炮的加入,战斗就失去了悬念,凭借房屋和街垒,绿营兵还能与火枪手对射,但没法和野战炮对射,无论是木质建筑还是砖木混合的,在野战炮抵近射击之下只有土石横飞的份。
成将军,不对呀,怎么没有骑兵,敌人的骑兵哪里去了?李果毅问道。
成义笑了笑:早他妈的跑了,你义父就没想全歼这股子清军,你且看着吧。
很快,成义就命令停火,逆袭战时活捉的几个绿营兵俘虏放回去劝降,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当炮声再响之后,李元胤就亲自带人投降了,见李元胤解了甲,双手垂立,李果毅笑着说道:李元胤,你我又见面了。
正如李元胤为李成栋操持和谈的事一样,李果毅也负责这种相对秘密的事务,所以两个人接触多了,很是熟悉,李元胤此时是阶下囚,冷冷说道:我率师投降,你不能害我将士。家父愿意为我等出赎金的。
你怎么看起来风光的很?李果毅问道。
李元胤道:家父待李某如亲子,今日殿后掩护,才得以报恩,心中畅快之极,且李某未死,家父自会派人赎我,我父子情深,如何不风光。说着,李元胤看向李果毅,说道:李果毅,不知哪天你有我今日的境况,你那贪财的义父可会为你赎命?
在与赵铭道的谈判之中,李元胤对赵铭道的贪财是深有体会,此刻讥讽倒也不是无的放矢,而李果毅则是冷冷一笑,接过绳子,把李元胤捆起来,狠狠一勒,咬牙说道:义父不仅救我性命,更教我忠义孝道,他日我李果毅有这么一天,定然死战到底,誓死不降,哼,你一个汉奸贼子,也配与我类比,真是笑掉大牙。